,有多贵重你……”
延晖笑笑:“就这么定了。”
花二姐得了三春嘱咐,就怕这位姑爷不高兴,小心问道:“要不两个换一下?”
延晖摇头:“不用了,换来换去的麻烦,再说我屋里那张是哥哥对我的一番心意。”
花二姐看看裴老娘:“要不给老太太用?”
延晖挑挑眉:“老人家睡土炕对身子好些,若是不愿意,这些东西都抬回去好了。”
花二姐忙不迭差人抬进何氏屋里,裴老娘和延庆以为延晖不喜陶府送过来的,看着有些泛黄,没有家里这个大红的那么喜庆,反正多出来一个,也没说什么,何氏怔怔看着自己屋里,手指甲猛掐着掌心,待花二姐带着人们走了,进了屋扑到那张床上嚎啕大哭,边哭边说:“没想到我这辈子也能睡上木床,以后再不睡土炕了。”
一家人摇头而笑,夜里正吃饭时,万年匆匆忙忙来了,塞到延晖手里二十两银子,留下帮忙到延晖成亲拜了天地才走。
九月初一这日天空瓦蓝瓦蓝的,树上的鸟儿欢快得鸣叫着,刚到未时,迎亲的队伍回来了,延晖一袭红衣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裴家本来备的是粗布染好的,三十这日花二姐不放心跑过来看了一眼就叫唤:“这怎么行?陶府一定是绸的,赶紧换。”
夜里县府的裁缝赶好送了来,早上延晖却不愿意穿,庄户人家如此铺张做什么?粗布的就挺好,裴老娘训斥他几句:“没有只能将就,如今有了就穿上,要不和人家也不般配,女子一生就这一回,不要让她扫兴。”
延晖才勉强穿上了,从未穿过绸衣,就觉浑身不自在,更让他不自在的是给三春送嫁的那两个姐夫,一进裴家院门,脸上那表情就跟活见了鬼似的,胡耀祖还好,行商多年见多识广,呆愣片刻脸上就挂了笑容,三春的想法跟别个女子不同,也许这连襟有什么过人之处也难说。
黄万财就不行了,是本乡的大地主,在自家地盘上仗着富贵我行我素惯了的,一见裴家如此贫苦,张口就说:“一看就是佃农,三妹妹这是糊涂了吧,嫁到这样的人家来遭罪。”
三春听到他的话,在轿子里咬牙切齿,二姐竟没叮嘱他吗?不会说话就别来,要不是没有兄弟,还用得着他吗?胡耀祖忙捅捅黄万财:“小心三春跟你翻脸。”
黄万财忙闭了嘴再不说话,要不是上轿前娘亲叮嘱不能说话,三春早就开口了,这会儿只能忍着,呼哧呼哧吹出的气顶着盖头一动一动的,直到被花二姐扶下轿,执着红布一头,听着另一头缓慢的脚步声,心里的气才消了些。
延晖看着她细腰轻摆莲步姗姗,红色嫁衣随着她的走动而波光荡漾,心头一喜就冲淡了不自在,专注得听着媒婆的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一拜天地二拜父母三拜高堂,然后进了洞房。
宾客散尽,延晖揭开三春盖头,看着凤冠下俏丽的容颜,那股陌生又熟悉的火苗又开始乱窜,灼烧着叫嚣着让他有些眩晕,三春冲他笑了笑,招手让花二姐过来为她解凤冠,花二姐一通忙乎后说:“嫁妆都归置好了,三小姐就放心吧,我也该回去了。”
三春起身到妆奁中拿了一支金钗递给花二姐,低声说:“谢谢花二姐为三春觅得良缘。”
说到良缘二字,想起延晖在侧,声音低如蚊纳,延晖因心神都绕着她打转,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一荡,晕开一圈圈的波纹,花二姐喜孜孜接过,她还没戴过金钗呢,知道这是三春单给的,回头陶府也少给不了,心里决意不要延庆再还那二百五十两银子。
花二姐开了门要走,门外呼啦涌进一堆人来,是延晖的几个发小和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大姑娘小媳妇们指着三春说真漂亮什么的,三春站起身招呼她们进屋,见几个姑娘羡慕得盯着她的嫁衣凤冠,笑说道:“以后谁成亲可以来借,坏不了就行。”
姑娘们一阵欢呼,几个小媳妇叹着气说:“可恨嫁得早了些。”
众人笑做一团,几个发小看着三春打趣延晖:“这么漂亮的媳妇,还敢去县学读书吗?可得看好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