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芦州后,天气一日热似一日,三春总觉有些恹恹的,延晖早起吃过饭走了,她就懒懒靠在榻上,下午延晖回来,她也总是歪着,延晖笑说道:“三春的身子如今娇气了,怎么就添了苦夏的毛病,以前一到夏天活蹦乱跳的,不是上山就是下河,从没消停的时候,是不是水土不服的缘故?”
三春笑道:“都来快两个月了,就算是水土不服也早该过了,反正身子发懒,就觉得躺着才舒服。”
延晖笑道:“怎么舒服怎么呆着,有一件事问问三春,过几日是知府夫人的寿辰,我们送些什么才好?”
三春来了兴致,坐起身扬起秀眉:“好啊,我们还欠知府好大一个人情,如今能补上了,送什么好呢?什么好呢?”
三春嘀嘀咕咕琢磨,最后一捻手指笑道:“就是了,送她一盆寿桃”
延晖瞪大了眼睛:“寿桃倒是应时应景,可是如今季节没到,树上的桃子倒是长大了,可是都还是青的呢,吃起来估计得酸掉牙”
三春听到他说青桃子,眼前就是一树青桃子隐在树叶间,舌尖不觉流津,咽了一口口水跟延晖撒娇:“我想吃几个青桃子,一定很好吃。”
延晖笑道:“你以前爱拿青杏泡茶,从没见你吃过青桃,能好吃吗?还是说正题,只送寿桃的话,能还上这一个宅子吗?”
三春笑道:“此寿桃非彼寿桃,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延晖点点头:“那此事就交给你了,听说芦洲府要来一位督军,也不知何许人也,我不懂领兵,若是能和他联手,将来就怕乔世安有异心,也好对付些。”
三春懒懒说道:“衙门里的事,我不怎么懂,总之你多留心些,人都说官场险恶,任何时候都是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延晖执拗上来:“三春此话不通,若是苟且偷安,不如舍生取义。”
三春嗤笑道:“命都没了,还有什么义,紧要关头要知道变通,你家有老娘有妻子,不要性命的时候想想我们才是,对了,裴延晖,你给我记着,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会独活。”
延晖忙捂住她嘴:“好好好,我们不争论这个,那里就能到了生啊死啊的地步,三春放心,我心里有数。”
三春一本正经道:“那不行,必须争论出个谁对谁错,我知道你这人执拗”
延晖笑道:“我执拗,你呢?岳父说你撞了南墙都不回头”
二人争得面红耳赤难分高下,说到激烈处三春憋不住笑了一声,延晖就扑过去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唇,这场争论最终在床上不了了之,恍若没有发生过一般,这大概也算是闺房之乐的一种。
第二日一早,延晖醒来身旁没有三春,她自打从宏源回来,从没有这么早起过,今日是怎么了,心里想着起身洗漱穿衣,到院子里问过苏大娘,说是出门去了,刚到院门口,一直陪着她的刘大娘匆匆忙忙进来说:“老爷快去看看,夫人她她爬到树上去了。”
延晖急忙跟着她往外走,一边问火旺哪里去了,王大娘说:“夫人一大早起来写了一封书信,派他到青州府太康县拿什么东西,仔细叮咛了一番,后来就跟我说想出去走走,又问我哪儿有桃树,我说家宅旁一般不种桃树,后山好象有几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