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晏不晓虽名不晓,却心如明镜,有何不知呢。
如今能走近容庭芳一步,与他说上一两句话的,只有傅怀仁。厉姜不行,容庭芳不会理会。郝连凤不行,容庭芳现在见到鸟就要发狂。苏玄机更不行——容庭芳和苏玄机,谁也不能见谁。见了面,便要想起不该想的人。想了不该想的人,心头的痛,便要再足十分。
“容尊主。”
傅怀仁走进去,看着这喜色之下掩盖掉的残破焦痕。因为凤凰要破火而出的缘故,它的凤凰火把这里烧得什么也没剩。喜色是古拔旰重新布置的。古拔旰本来以为,容庭芳回来,总归是带了鸟回来,哪里晓得是一个人。
容庭芳看也没看傅怀仁。却是傅怀仁拾起一缎红绸,送到容庭芳手里:“余真人回来之前,你不将这里恢复原样吗?凤凰喜洁,你要他在这灰烬中同你成亲吗?”
“……”
劝容庭芳的人有一些,大多是什么‘他不愿见你如此’‘你总要为自己而活’,如此说辞的人,倒是只有傅怀仁一个。
容庭芳动了动眼珠。他本来的相貌十分好看,冲你望过来,就像是天上的星河劈头盖脸冲你洒来,叫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他看着傅怀仁,并没有直接回答,却只问:“等待是一种什么心情?”
等待么——
傅怀仁略一斟酌:“大约是茫茫无依的。”
因为不知道等的人来不来,不知道等的事成不成,不知道此生有缘无缘。既彷徨,又独自揣测,一个人咀嚼着悲欢喜乐,像过尽了红尘的一生。
但——
“最终还是欢喜。”
容庭芳重复道:“欢喜?”
傅怀仁点点头:“欢喜。”
因为自己愿意等,不管等的人来不来。自己选择沉默,不管所求之事成不成。而比起此生有缘无缘,只要他能好好的,开心的,潇洒来去,红尘可以自己咽在喉间。
就不会有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