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尔眼神迷离,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向虚无缥缈的远方。林沁几乎以为对面的女人在梦游,拿手在她眼前晃晃,却看到她苦涩的一笑,坐了下来。
沁。姜莞尔把头偏向窗外,看到仲流年锃亮的宝马车耀眼在昏黄的灯晕里,像现在的他一样,华丽却不真实。
沁。她转回头来,抬眼看向被叫了名字还呆愣着的女人,坐下来,陪我喝点酒。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么?
曾经我以为,幸福的日子是过不完的。就像沙漏,一边的沙砾流尽了,转个头,又可以满满的从新再来。
小的时候,我很少见到父亲,母亲也常常不在家里。司机接我上下学,把我送到门卫手上,保姆变着花样做饭给我吃,哄着我睡着。
小学的时候,男生女生围坐一团,讨论家里的伙食。他们为妈妈做菜好吃还是爸爸做菜好吃,吵得不可开交。
那一天,有个虎头虎脑的男生回过头来,瞪着眼睛问的认真:姜莞尔,你们家是妈妈做饭还是爸爸做?
我茫然的和他对视,不加思索的回答:我们家下厨的都是小阿姨。
小阿姨是什么?七岁的孩子全不知阶级为何物,偏回头去询问同伴,一个早熟些的女孩咧嘴道:笨蛋,这都不知道,就是花钱请了到家里干活的。
姜莞尔,你妈妈呢?她不会做饭么,做什么花钱雇别人?
我不知道原来在一个家庭里,母亲的形象,应当是举着菜铲挥汗如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