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凉州,虽挣不到功绩,但也依旧被好吃好喝供着不是?

果然,周源说完之后只有寥寥几人应声,那个韩昭唯一眼熟的人应道:“郡守这话客气,吾等蒙受郡守知遇之恩,此事义不容辞。”

他说完后又有一人应和:“吾亦愿为郡守效力。”

剩下的人并没有那么干脆,等了约有十数息,才又有三人站出来。

就在周源以为没有人再站出来而欲开口说话的时候,韩昭站了起来。他向周源抱拳,略微低下头:“昭亦愿前往。”

看到是韩昭,周源一愣,点头说了两个“好”。

然后他向起身的几人一一打恭:“诸位愿为源以身犯险,源感激不尽,剩下的事请移步内堂商议。”

说完他又对剩下的人道:“其余义士也请留下,源备了酒宴,愿与诸位一同宴饮。”

晚上,郡守府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出发的时间定在后天,今晚的宴会也算践行了。

不过唯一可惜的便是奏乐的只是几个干瘪的老乐师,也不是什么石破天惊的好曲子,韩昭虽不会抚琴击缶,但对音乐的鉴赏能力却是顶尖的——都是被惯出来的。

见识过翌朝鼎盛时最奢靡的景象,再参加这样普通的宴会他兴致缺缺。

酒至酣时,周源举杯起身,他朗声笑道:“古之平原君有毛遂,信陵君有侯赢,孟尝君有冯谖,春申君有朱英;今我得诸公,与四公子得贤者有异乎?”

听到这话,韩昭神情微妙。

四公子是做什么的?谋天下的。

周源以四公子自比,是也对天下有意吗?韩昭愈发觉得此事很可能如他想的一般,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这样想着,却并不表露在脸上,斟满了自己杯中的酒。

说完慷慨之词后,周源高举酒樽:“此杯,源敬诸位。”

众人也跟着举杯:“敬郡守。”

……

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原本郡守府说要给韩昭安排房间在府里歇下,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不过幸好他没有歇在郡守府,因为他一推开门,就看到屋檐下有一团黑黢黢的人影,正是摸黑喂蚊子的赵寄。

韩昭开口调侃:“你很喜欢蚊子吗?要不要我捉一些养到你床上?”

赵寄扁着嘴,冷哼了一声。

他等韩昭等到半夜,结果韩昭回来就这么一句。他没好气地询问:“你去哪了?”

韩昭也觉得赵寄不成样子——还敢质问起师父的行踪?

他不正经地笑了语气轻挑地回道:“喝花酒。”

这个答案让赵寄错愕地瞪大了眼,他一直以为韩昭是正经人。

他看向韩昭想从韩昭的脸上确认真假,但夜色寂寂,韩昭的神情也一如往常,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没有从韩昭的脸上读出否定的答案,韩昭愈发觉得韩昭说的是真的。

毕竟哪个正常男人没这方面需要呢?一路到凉州,韩昭和他呆了两个月,也憋了两个月,如今得空了去找个窑/姐儿也是正常的。

只是,不管在心底如何说服自己,赵寄都觉得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他走到韩昭身前,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儿,他垂下眼,遮住里面的气恼,低声道:“我给师父烧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