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上头,韩昭也不和赵寄客气,吩咐道:“多烧点,我要洗澡。”说罢朝自己房间走去。

赵寄压了压嘴角,目送韩昭的背影回房,然后扭头去了厨房。

但是等他兑好水去叫韩昭的时候,却发现韩昭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鞋也没脱。

凌厉的眼阖上后气势他整个人也柔和了下来,睫毛在脸颊上投出一片阴影,然后是挺直的鼻梁,薄削寡淡的唇。

外人面前的韩昭极少笑,所以显得十分薄情冷酷,但赵寄知道,这双唇是会弯的,而且弯起来很好看。

轻唤了两声没有叫醒韩昭,赵寄放弃了叫他起来洗澡的打算,他脱掉韩昭的鞋,俯身去扯被子来给韩昭盖上。

然而越过韩昭胸膛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俯下身去嗅闻韩昭身上的味道——只有酒气,并没有脂粉气。

所以,韩昭到底是找了个不爱粉黛的女人,还是在骗自己?

……

第二天,韩昭睡到晌午才起,他走出房门,对着阳光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修长的手臂与劲瘦的腰线勾出流畅的弧度。

他眯眼享受着阳光照着身上的暖意,同时打量寂寂庭院。

——有点空了,有空植两株青梅吧,也不知道好不好活,不过有钱应该不成问题,太守府不还有植莲花吗?

赵寄在隔壁帮卫遥准备午饭,估计是听到这头的动静,他爬上墙头,见到韩昭起来,便喊了一声:“吃饭了。”

干巴巴地丢下这样一句,他跳下了墙头。

韩昭莫名其妙地看着赵寄消失的地方——他惹着这小子了?怎么气冲冲的?连师父也不叫了?

不过赵寄不讲礼数惯了,忘记叫他师父是常态,他也没把这细枝末节放在心上,他回屋取了外衫,去了卫遥家。

下午,韩昭打算为明天的出行置办一些干粮行礼。

赵寄听到韩昭要上街也想跟去,韩昭无情地对他进行了三连的灵魂拷问:“书温了吗?大字写了吗?教你的拳法练会几招?”

赵寄不吭声了——一个都还没做。

韩昭似笑非笑地觑了赵寄一眼,抄着手走了。

回家的时候赵寄不在,也不知道跑去哪玩了。

桌上放着他写完的大字,和鬼画符一样,韩昭检查了一遍,将不合格的挑拣出来,用镇纸压在书桌中央,等着赵寄回来让他重写。

盘算了一遍,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了,那剩下的也只有一件事了——

韩昭敲响了卫遥家的门:“卫姑娘。”

见韩昭来找她卫遥很是意外:“韩哥有什么事?”这个点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呢。

卫遥把韩昭请到堂屋,给他倒了一杯茶。

韩昭没有动那杯茶,看门见山道:“最近我有事要出门,大概要好几个月,一个人,不带赵寄。”

卫遥听出韩昭的言外之意,弯眼笑道:“我会看照看赵寄的。”

韩昭掏出一锭金子递给卫遥:“这些钱你收着,当做他这段日子的花销,需要什么都请帮他添置,按好的买。剩下的,姑娘自己收着就成,劳你多费心。”

他不喜欢欠人,为这种小事欠人人情更是不值,而从被催债的事看来,卫遥的经济并不宽裕,想来也不会拒绝这酬劳。

卫遥愣了一下,没有去接,而是笑盈盈看着韩昭问:“韩大哥这什么意思。”

见韩昭不答话,卫遥继续说了下去:“寄哥儿合我眼缘,所以我才照顾他。韩大哥给我钱像什么样子?”

卫遥这话是在说她照顾赵寄是因为喜欢赵寄,而不是看他韩昭的面子。虽然有几分气话的成分在里面,但她和赵寄也的确比和只有在吃饭时才见得到的韩昭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