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了平日,听到他如此说,叶子定然就会劝导他了。叶子胳膊肘往外拐得他都没眼看。叶子虽是他的贴身侍从,但却仰慕他兄长,这在偌大的皇宫中也不是什么秘事了。
想当年,他还未分化成坤洚,听到这传闻之后,还觉得有些气愤。毕竟,叶子与他的关系更为密切,也不知怎的,偏生被人说是仰慕他兄长。虽说他长得不若兄长美,但这么多年的情谊摆在那,叶子多多少少也该将他看得更重吧?
然而,事实证明,舟游还是自视甚高了。
“银铃,你可知太子殿下为何如此行色匆匆?”
舟游听到动静,连忙屏息,安静地躲在假山之后听着。
“我听大总管提到了,是溯国的使者到了。似乎还有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来了,太子殿下奉吾王之命,亲自去城外迎接。想必用不了几天,就会举办宴会了。到时,咱们若是有好运气得到贵人的赏赐,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舟游简直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兄长去城外了,他此时不出宫,更待何时?只是,他得速战速决了。他得赶在父王回绝溯国的求娶之前回宫,也不知这使者究竟会在何时提出……真是让人分外抓心挠肺啊!
可惜,“尊贵的客人”这个词被舟游忽略了,否则,他之后就不会与丞相大公子司吉当街对骂了。
“叶子,回去了!”
舟游喊了一声,风风火火地走了,叶子见状,连忙跟上。
“殿下、殿下,您慢点啊,奴才跟不上。”
“无妨,你脚程本就不快。本殿下先行一步。尔等跟着叶子。”后一句是对其他侍卫说的。
侍卫们对此种吩咐司空见惯了,纷纷应下了。
舟游回到寝殿后,翻出了平素出宫的一套衣服,直接换上了。
叶子这时也到了,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说,“殿下有、有何事?竟、竟如此着急?”
舟游摆摆手,“来,看看本殿下这身够不够美?”
“殿下,您是奴才见过最美的坤洚了。”叶子言下之意,舟游穿什么,都是美的。
可惜,舟游从来都认为自己灰容土貌,最多称得上一句平平无奇,听到叶子这么恭维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开心好,还是伤心好。
他嘴皮子动了几动,还是说了,“莫要诓我。本殿下长得如何,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殿下,奴才没有!您天生丽质、国色天香啊,殿下!”
“好了好了,不谈这个,我要出宫,你同我走一遭否?”
叶子“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求殿下不要出宫了!上次,殿下从镜湖……才好没几天,不能出宫的。太子殿下有旨,若殿下有什么闪失,玉桂宫除殿下外,每人都赏二十大板。望殿下莫要再如此!”
“无碍。兄长就是吓唬吓唬你们。从小到大,你可见兄长真的惩处过何人?”
叶子对舟游磕了几个头,“殿下说得极是,那、那等奴才也换身衣服,就出宫看看吧。咱们就说是太医让殿下出宫逛一逛,让殿下心情愉悦。”
舟游眼睛一亮,“就这么办!”
热热闹闹的长安街上,出现了身影。在前边走着的公子身着白色锦袍,容颜让人为之一亮,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上下摇晃,眼睛东张西望,从未在街边货摊上停歇,格外引人注目。
而在后边跟着的,穿着一袭灰衣,瞧着是个小厮;但有那识货的,一眼就瞧出,那是难得一见的纹锦布所造而成。
“公子、公子,咱们去哪啊?”叶子跟随舟游出宫很多次了,十分上道地改了称呼。
舟游想了想,说:“先去那边那个茶馆坐坐。”
“好。”
两人刚踏进茶馆,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平素被众人围在正中央坐着的说书先生不见踪影,反而是丞相府的大公子司广嚣张地坐在不知道从哪里搬过来的太师椅上,两只脚.交叠堆在面前的木桌上。
司广同样也瞧见了他们,他认出了站在门口的是舟游,立马以袖掩面,怕舟游瞧出是他。虽说他是这皇城的混世魔王,但舟游却是他惹不起的。更何况,他曾经与舟游当众打赌,还是输的那一方,舟游要求司广在他面前不得放肆,司广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自那之后,他对舟游见之则避。也不知道舟游今日来此,是不是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