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次项小娘子下意识就往屋里钻,完全忘了葵武说是请她们过来做吃食的话。或者说她没忘,只是没放在心上,一心按照自己的想法以为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葵武的借口罢了。
然而当项小娘子一只手刚撩起门帘一角时,葵武出声道:“你不能进屋。”
“啊?”项小娘子楞了下,甚至忘记了反应。
葵武皱了皱眉,不大乐意道:“我夫郎发热了,才吃过药在屋里躺着,你一个小娘子可不能进屋,有别。”
说完就不管项小娘子而是对项家大嫂道:“我夫郎生病胃口不大好,我想给他弄好吃的开开胃,也补一补,可是我自己做的吃食实在不怎么像样,故而请项家大嫂过来,麻烦了。”
说这话时葵武竟一点不心虚,一个高热到起不来床的病人一睁开眼睛就狼吞虎咽灌了三大海碗的粥,除了头一碗,后两碗都是干的,这还叫胃口不好,那啥是胃口好。哦,对了,葵武自己一顿能吃一升粮食,或者十几个大肉包子,还要外加葵武那熊掌一样大的肉。如果以这个为参照,那他夫郎胃口是不大好。
项家大嫂见自家女儿羞得面红耳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杵在门口,忙岔话道:“我知道了,这就做,小娘子快过来帮我升火。”
项小娘子这才踱过来,即羞又愤。
项家大嫂熟练的升起灶火,“葵大郎,你看要做什么?”
葵武想也没想道:“炖个鸡,我夫郎身体弱,喝些鸡汤补补身体,也可以用鸡汤泡饭多吃两碗。”
“鸡?”项大嫂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葵武已经三两大步去捉鸡了。
这鸡也许在上京算不得什么,就是普通农户说吃也就吃了,可这里不是上京是狄水城。狄水城边陲之地,常受胡人番邦滋扰,畜牧家禽,胡人来了说掠就掠。常常伺候了一年到头,最后什么都捞不到,因此就更加显得珍惜。许多人家要是能剩余畜牧家禽都是拿出去卖的,一只鸡能卖三十几文钱,而一斗米也才三十文,够一个人十天的口粮了。
如项大嫂家,只剩下她和项小娘子俩个,一斗米紧紧能吃七八日。项大嫂听着就有些心疼,可葵武根本不给她劝说的机会,这会儿已经把鸡抹了脖子放了血。
不管项大嫂想说什么都只能憋回去,接过鸡乖乖做起来。
其实说是项大嫂手艺好,出身农户又能好到哪里去,只不过是比葵武好罢了。
项大嫂这边用泥罐焖上鸡,放了些许盐,一把葱段,连点姜蒜都没有,就别说其他调料了。
剩下就是小火慢炖,大约半个时辰,鸡汤的香气便四溢开来。
葵武也好久没吃过鸡肉了,馋得不由狠狠咽下一大口口水。项大嫂看他馋成这样,不由微微一笑,倒了一碗递给葵武,葵武立刻接过道:“我给我夫郎端进去。”
项大嫂却道:“不急,这碗是给你的,你先喝了,我再倒一碗你再给你夫郎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