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易承昀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两人一起坐车回易家别墅,闻徵路上有点无精打采,直到出来迎接的管家周军对他说:
“闻少爷,马场那边说,有人寄了一份礼物给你,我让人拿过来了。”
“礼物?”
先前闻徵参加比赛时,每次会收到不少支持者送来五花八门的慰问品,大多是玩偶或是零食,但仅限于比赛前后,这还是第一回 有人送到他工作的地方,他不由弯起眉眼:
“谢谢你,我去看看。”
客厅桌子上放着一个正正方方、蛋糕盒子大小的礼物盒,上面别着一张小卡片,没有写寄件人名字。在闻徵的手快要触到丝带时,一旁的易承昀忽而抓住他的手,蹙起眉头问周军:
“有没有让保镖检查过?”
周军愣了愣,马上领会他的意思:“是我疏忽,这就让人过来。”
闻徵有点不悦:“难不成还有人给我下毒?”
“防人之心不可无,”易承昀尝试给他分析:“你宣布继续参加奥运赛后,并没有公开过在哪里训练,对方是怎么知道你在那个马场?何况眼下不是比赛季,送这个的意义在哪里?”
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闻徵偏是不服,赌气反驳:“万一是熟悉马场的人送来的呢?”
然则说出口后,他自己也察觉到有不妥:既然是熟悉马场的人,何必匿名?
等保镖做完系列扫描,闻徵等得脖子都长了,才眼巴巴等到保镖队长打开盒子:
“是个蛋糕。”
“太好了,请拿过来。”
不明白为什么保镖队长打开后要把盒子拿开,闻徵下意识站起身,两步走上前:
“让我看看。”
保镖队长看了易承昀一眼,得到老板的首肯后,委婉劝说:
“闻少爷,建议还是让我们拿去扔掉吧。”
看清盒里的字时,闻徵像从头被浇了一桶冰水,可怖的恶意,令他冷到骨子里。
明明是雪白的奶油蛋糕,却发出一股变质动物血液的腥臭味,让人反胃;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斗大的“death”,像某种邪教仪式。
“联系警察,同时让人去调马场的监控。”
示意保镖先下去工作,易承昀一下一下顺过闻徵的背,放柔声道:
“没事,只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人上不台面。”
道理闻徵都懂,换着别的时候,他可能笑两句就过去了。
“我知道。”
昂起头,闻徵竭力向他挤出一个笑,眼神坚定:
“我不会认输的。”
这天晚上,闻徵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他不断重复上辈子的事:
酒店出事、父母双亡、官司缠身……这三具沉重的枷锁,快把他压得透不过气。
他梦见他回到山上寺庙去祭拜外婆那天,明明已是春天,山顶下起鹅毛大雪,将他冷得发颤。
小时候,他常常和外婆在山上一起玩雪,可能是他唯一感受过亲情的短暂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