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方的理智正在断线边缘游走,恨不得马上撕下这副慢条斯理的温柔外表,放出心里暴戾的野兽。
将夜手臂上暴起了青筋,却是硬生生压下了即将破土而出的占有欲。
他现在没有记忆,不知过去,若是凭借着魂魄带来的依赖和熟稔得到他,实属乘人之危。
将夜终于找回了自己些许理智,狠狠地闭了闭眼睛,脑子里却都是些绮丽的情思。同进同卧,取暖,沐浴,同乘一车……无数画面来回翻滚,仿佛最香艳的诱惑。
这一夜又睡不成了,他冷静地翻身下床,把外袍披上,抄起弯刀后打开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没办法了,出去练会刀吧,兴许能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
谢湛只觉昨晚是他这接近二十年来最安稳的一觉,他醒来时,发现床铺外侧早已冰凉,将夜已经起了一阵了。
影九敲门,进来送了一趟茶水和些许小菜粥点,让他洗漱后吃些东西。
谢湛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影九规规矩矩地站在他一侧,一板一眼道:“回禀王爷,辰时了,再过一阵我们就出发。”
晨光淡淡,他用了几筷子后,才问道:“你主子呢?”
“主子在练刀,待会就回来。”影九道。
谢湛夹了一筷小菜,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冷不热地轻笑一声,道:“他这倒是勤快。”
相处过数日,他知道将夜并没有定时晨练的习惯,偏生今日要去练刀,除却是不肯与他同榻,还有别的理由么。
谢湛倒是理不清自己到底是想让将夜亲近,还是要推拒他了。
他初时误会将夜对他有想法,很是恼了一阵,也故意唱过反调,对方除却嘴上不太正经外,倒是没做什么,让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照理说,他应当顺水推舟,与将夜保持距离。
可他居然又有些享受起这样的温暖,不愿放他离开,甚至容许他的触碰与僭越。
这源于什么,他自己也不知晓。
几人各怀心思地上路,京城就在眼前了。
一路风平浪静。
期间,将夜收了一条飞鸽传信,打开读过后碾成灰烬,然后撩起马车帘子与影九说了几句。谢湛作闭目养神状,心里却不安稳。
“追兵到了。”将夜见他皱眉,便解释道:“分了两路,一路来自宁州城,是过了明路,抓刺客的捕快,骑快马赶来,我们必须在他们截住我们之前进京。另一路则是从京城出发,都是不要命的杀手,我们会迎头碰上。”
谢湛面色一肃,道:“都不好对付。”
将夜道:“宁州的追兵应该追不上我们。”他刺杀知府前安排出去的人,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意外,
影九一抽马鞭,马车顿时加速,将夜把帘子放下,垂下眼低声笑道:“接下来,我们就去会会敢在天子脚下劫杀端王爷的杀手吧。”
他话音刚落,银色的眸子微微眯起,颜色璀璨至极。
马车外传来破空声。
影九压了压斗笠,一手赶车,另一只手却从身后掏出一把连弩,抬手就把前方拍马出现,试图拦杀的杀手射了个透心凉。
刷刷两箭后,他操纵着马车不带慢地闯过,马蹄无情地碾压过杀手的尸体。
“干得不错。”将夜顺手把影卫面具戴在脸上,手指拂过腰间一连串武器,然后一撩帘子,就跳到了马车顶部,稳稳地站在了飞驰的马车之上。
他慢慢地从腰间抽刀,阳光反射在他的刀面上,显得有种异样的璀璨。
“主子!前方五人,后方八人。”影九把缰绳换到左手,右手持弩,对着身侧快马赶来,试图砍他马腿的蒙面杀手一击射穿头颅。
将夜背后传来破风声,他微微侧头,躲过那一箭,两侧轻功向马车扑来的杀手仿佛从烈阳之上落下,高举刀刃,誓要将马车劈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