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令大人皱眉道:“你可有证人?”
顾枕歪着脑袋,看向贺许良道:“你愿意为我作证吗?大将军?”
贺许良缓缓道:“一派胡言。”
顾枕吸吸鼻子,扬起头,忍住了那些险些掉下的泪水来。
宗令大人“哼”一声,声音越发有底气,道:“为了洗脱嫌疑,你与皇上同吸了那雪莲香,同昏睡了过去,但皇上尚且年幼,你比皇帝先行醒来,便私下知会府上园丁徐方青将禁地的雪狼放出来,唆使雪狼将皇上带走,以此来洗脱自己企图弑君的嫌疑,是吗?”
顾枕皱眉:“禁地?”
宗令大人又唤了一声,道:“传证人。”
顾枕朝后看去,发现是常香莲。
此时她面容愈发憔悴,嘴唇是一丝血色也无,看向顾枕的眼神也是万分担心,但还是按照礼数跪了下来,朝各位高官行了礼。
宗令大人说道:“这位姑娘,我知道你是丞相大人府上的管家,十几年来一直忠心耿耿,但本官希望在律法面前你能耿言耿语,此时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会对丞相大人至关重要,如果有假,不仅是丞相大人,你自己也会受到处罚,你可知道?”
常香莲抬起头,颤声答道:“是……”
随即常香莲缓缓开口道:“从顾丞相的父亲开始,顾家就极为崇敬以及喜欢狼,不然也不会用狼的图腾来做家徽。丞相大人也是如此,但他除了崇敬不知为何也很害怕这种动物,为了能克服自己的弱点,在早些年丞相大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从何处掳来一只雪狼,以玄铁做缚,困在相府禁地深处,有了这匹狼,丞相大人对狼的惧怕才逐渐减少。但这么多年来,丞相大人一直都是派老徐一人去喂养这狼,自己从未去见过,也没有用这狼做过任何事情,只是囚禁在相府禁地而已,望大人明察啊!”
顾枕仿佛又听了一个故事,不知作何反应,“楔狙”原来一直在自己的府上。
宗令大人伸手止住了常香莲的话头,继续道:“好了本官知道了,下去吧。”
常香莲看了一眼苍白的顾枕,高喊道:“大人,丞相大人对皇上是真心实意,绝无虚假,望大人明察啊!”
宗令大人赶忙喊了两个侍卫将常香莲带了下去。
随即问道:“丞相大人可有此事?”
顾枕无力道:“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宗令大人嘴角一扬,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又喊道:“带上来!”随即众人皆是一阵嘈杂,顾枕朝后看去,那匹战神坐骑楔狙姿态高傲的信步而来,在审堂外趴下,仰着脖颈,不轻不重的呜咽了一声。
贺许良拍了拍身边两个官员的肩膀,两人得了令,小心翼翼的拿着一把匕首和一个碗碟走上前去,那狼低头看他们不做任何动作,甚至在两人用匕首割开它厚厚的皮毛,流出一碟殷红的鲜血在那盛了水的碗里之时,也不反抗,乖顺的像一只大狗。
随即两人转到顾枕身边,念了句:“丞相大人得罪了。”便拿起另一把匕首,划开顾枕的手掌,把血滴进碗中,顾枕的血和狼血便奇妙的融合在了一起。
举座震惊。
顾枕呆呆的看着自己被划破的手掌心,又抬头看向贺许良,一脸迷茫。
难道,狼王之子不是贺许良,而是自己?自己才是那个杂种?
宗令大人怒拍一把惊堂木,道:“你是何人!与这雪狼又有和关系,是否是半人半魔的怪物,伪装成丞相大人又是何居心!从实招来!”
顾枕脑袋一阵嗡鸣,瘫坐在椅子上,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做不了。
宗令大人看他这副样子得意的“哼”了声,道:“你这怪物,以为这几宗罪就完了?来啊,接着给我上证物!”
立马有人呈上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宗令大人一掀,喝道:“这是什么!”
顾枕木然的转头去看,发现是一只箭弩,弩上面刻着一匹狼的简笔画,现在他知道了,那是他的家徽。
顾枕想起来了,这箭是当时在穹橡胡人发动凌晨奇袭那晚,他觉醒了男主自动保护程序,飞身上去给贺许良挡住的那只箭。
他又听得宗令大人道:“哼,认得吗丞相大人?贺将军可否说明当时情况?”
贺许良点点头缓缓道:“当晚胡人对穹橡的军队发动了奇袭,他们并不会用弩,是另有其人用弩箭想要加害于我。”
贺许良转头定定的看着顾枕,顾枕也看着他,只听他道:“是顾丞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