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儿,”一双手蓦然从相思身后伸手,一把抱起她蹿起了一丈来高,令她劈出的玄力光刃走空,疼惜的声音,吐在了她的耳边:“宰割这般的男人,污了你的双手,红衣哥哥来。”
他,还是出来了。
刹那间,心中一悸,相思泪如雨下。
她早看见他来了,马车初临司马氏世家的门口时,她知道,他来了,那气息,她太熟悉。
可她多希望,他别来这污秽之地。
他跟她一样的饱受欺辱,但他的私怨已了,一切归于平静,她不希望他再忆起旧事,不希望他再涉足世俗之事。
因为不想让他卷入她的这份私人恩怨,所以,自始至终,她对他视而不见,有如陌路,可他,还是站出来了。
此情此景,让情何以堪。
他只不想她背负那弑父的骂名,她懂,仍如她当初不希望他背上杀父之罪名一样,可她,即已灭了整个世家,早不怕再负那无干紧要的一条。
“红衣哥哥,我说过,若不将司马秩千刀万剐,誓不为人。”仰头,咽下心底的酸楚,眼中的泪,如断线的珍珠,串串滚落。
“小千雪,”红梨落怜惜的拭去那粉脸上的泪:“你没说一定要亲手,只要是千刀万剐就行,而且,论行这刑,红衣哥哥比你更熟悉,你累了,歇歇,一会就好。”
突兀的,红梨落一转身,一闪到了银瞳身边,将手中的人将银瞳怀中一塞,一撤手,一把起司马秩,落到了另一边,挥手之间,片片光之刃毫不留情的斩向了司马秩,一时间唯听的“哧哧”声响,入眼则是片片血肉横飞。
“千雪儿,”鬼脸飘至银瞳身旁,爬满了丝丝血线的眸子,落在了满脸泪的人身上:“李媚,可否交于我?”
李家娼妇,害了他的雨儿,他只想亲手一寸寸的割了她,以消他心之苦。
染血双眸,杀意如潮。
“这些日子,苦了你。”点头:“那娼妇,任你宰割。”
对着仇人,却只能将恨意藏在心中,那种痛,她懂;从他甘心屈身在司马氏内的举动,她知道,他对母亲是真的有情。
现在,她真的原谅他了,不管他曾经有何错,她都原谅他了。
她想亲手折腾李媚,她,他也想,她许了,至少,那样,他的心会好受些。
“我,不苦。”刹那间,酸楚如潮,在心中翻涌,鬼脸的眼角一片湿润,喉咙一硬,出口的几个字,带着重重的哽咽音。
他知足了。
他只想守在她身边,弥补他的错,他不渴求她能有任何片字片言的相慰,现在,她给了,只为那几个字,纵使再苦万倍,他也能含笑咽下。
转身,却再也忍不住,泪夺眶而出,伸手一抹,鬼脸飞快的放下李柔,抓过李媚,闪退到了一边,碧绿之色,带着无尽的恨,将人完全笼罩,开始单方面的蹂躏。
“小千雪,司马昭、李柔,可不可以交给我?”鬼脸一退,慕景飘至,那双含恨的眸子,紧紧的的锁着司马昭、李柔。
“好,随你们,你们看谁不顺眼便剐谁。”相思再次含泪点头。
这仇,不是她一人的仇。
那痛,是端木家的痛。
“好。”慕景闪身拎起了司马昭、李柔。
却也在相思那话后,七凤凰不等人再有要求,余下的将手中与地面的司马相遇、金玉给拎,道道掌刃中,将人全部送去了转世的黄泉道上。
“小千雪,千刀万剐,一刀未少。”红梨落淡然退至银瞳身边,红衣干净如旧不曾沾半滴污迹,而地面那曾经是人的司马秩,却余几截骨头。
“小千雪,我将那两人剁成了肉泥。”慕景收手,却再不见所行刑的人的骨与肉,只余一滩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