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悯捧着一卷《二三事》,委屈巴巴地站在一边,活像个说书的小先生。

但是他又竭力维持语气的平淡,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崩溃。

眼见着他要发作了,温言打了停:“好了好了,不用念了。”

韩悯将话本往桌上一丢,气哼哼地坐下。

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天色渐暗,楚钰顺路送他回去,谢岩要回建国寺去。

走出文渊侯府所在的小巷,楚钰扯着韩悯,径直向前走去。

韩悯回头看了一眼:“诶,谢岩……”

“我不认得他。”

只留下这一句话,楚钰就将韩悯推上马车,自己也坐进去。

他靠在位子上:“我问心无愧。他之前敢在举子面前,说他不认识我。我也敢不认得他。今天请他过来,刚才请他吃饭还清了。我不过是以彼之道……”

他一转头,看见韩悯掀开帘子,正和谢岩比手势。

而谢岩温笑着朝他摆摆手,不要紧。

楚钰看得有些烦,扯住韩悯的腰带,把他拽回马车,放下帘子。

楚钰振振有词:“你是我的文人,你跟他打什么手势?”

马车辚辚驶动,谢岩站在巷口,泠泠月光斜斜地打在他身上。

他站在原地,如做伴读时,送走小少爷一般,俯首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