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玦摇头又点头。
“你是看见了,还是没有看见呀?”
江瑗边说,边把手里的笔投进了酒壶里。
季玦默默地看着,然后摇头道:“未曾见过。”
江瑗沉重地叹一口气,悲凉道:“寡人从未知道,你过得竟然是这般艰难困苦的日子。”
季玦淡然地叹一口气,冷冷道:“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江瑗放弃了面前的宣纸,又坐到了季玦身边。
“太医署的医女,长相不如你俊俏。”江瑗说。
季玦点点头。
“太医署的医女,长相也不如我俊俏。”江瑗又道。
季玦疑惑地问:“是吗?”
“你不信?你看不到吗?你果真醉了。”江瑗得出结论。
他一边说,一边把脸凑向季玦:“你还看不到吗?”
为了叫季玦看得更清,他的脸越凑越近,以至于与季玦额头抵着额头。
“你看清了没有……”他压低了声音。
呼吸吐在季玦唇上,季玦有些不自在,想远离却不知道往后退,而是仰起了脸。
唇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一触即离,季玦认认真真地打量着江瑗的脸,认认真真道:“看清了。”
江瑗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显出十足十的俏:“那你摸摸?”
“我摸你做甚?”季玦莫名其妙。
江瑗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理由,只好作罢。
季玦躺下来,勾住江瑗的腰,把江瑗固定在榻上,道:“你真的醉了,你需要乖乖躺一会儿。”
江瑗顺势抱住季玦,道:“你亦醉了,你为何不陪我躺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这句话说得挺没道理,季玦却觉得他说得不错。于是季玦头枕着手臂,陪着他躺下。
两个人终于消停,也不再折腾酒壶和笔。
季玦身上确实透着寒气,江瑗朝他那边挪了挪,手臂搭在了季玦身上。
今日季玦其实已忙了一天,如今躺在榻上,不一会儿便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江瑗还挺精神,但他睡在季玦身边,也没有乱动。
他犹犹豫豫,犹豫了一盏茶时间,对季玦道:“季小郎君,你想听我唱歌吗?”
“……嗯?”
“我唱歌予你听好吗?”
“……嗯……”
江瑗用手捂住了眼睛,喘了口气,才低声唱起来:“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