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翘起嘴角,满眼笑意。
伍子虚瞧见了,撞撞他的肩,笑嘻嘻道:“这顿不白吃你的,回头请你到五水楼吃饭,把娃子们都带上。”
司南明白他的心意,感激的话没说,只是调侃:“你家做的五水席还没我做的好吃,我为何要去?”
伍子虚:……
友尽!
比伍子虚脸皮更厚的是赵灵犀,打都打不走。
这丫头只要不跟长辈在一起,就会脱下那层戏精皮,比爷们还豪放。
司南好心给她递了双筷子,她用了没多久就装不下去了,干脆扔掉,上手抓。
司南……突然觉得这丫头还挺不错的。
范萱儿自诩矜持,没有过来,只在旁边的花棚弹琴吹笛子——自从上次被唐玄讽刺过后,她就把琵琶摔了,再不肯弹。
弹就弹吧,还挑衅赵灵犀:“听兖国公主说,永安县主颇通间律,不知精的是吹拉,还是弹唱?”
——官家有意将赵灵犀赐给唐玄的事,兖国公主先前告诉她了,所以,范萱儿把赵灵犀归入了和司南一样的“坏人”一类。
殊不知,她提起兖国公主只是为了显示自己有后台、认识的人身份高贵,怎么都没想到,赵灵犀和兖国公主有宿怨。
她要不提,赵灵犀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在她身上,这么一提,反倒不能忍了。
赵灵犀抓了半块鸭头,边嗦边说:“吹拉弹唱我都不精,从小没学过。”
范萱儿故作讶异,一脸抱歉的样子,仿佛觉得不该提起她的短处,偏偏又吞吞吐吐地道:“妾还以为,宗亲贵女自小便要苦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你以为的不对。”赵灵犀坏兮兮一笑,“只有那些想要抬高身价嫁入高门的小户之女才会把心思用在这些花花物件上——当然,真心喜欢的不算——我们赵家的女儿,就算像你一样是个傻子,也不愁找不到好夫家,哪里需要花这些心思?”
范萱儿:……
可以扯头花吗?
范萱儿是哭着离开的。
这姑娘自诩矜持高贵,受过良好好的教育,将来成了燕郡王妃,一定能处理好和命妇们的关系,成为夫君的助力。
没想到,还没成王妃呢,就在赵灵犀这里遭遇了十六年来最严重的打击。
明明赵灵犀一个脏字都没带,却说得她无地自容!
玩是玩不下去了,范萱儿坐着软轿往家走,一路哭哭涕涕。
柳儿虽然不大认同她的做法,到底心疼她,低声安抚:“燕郡王是这样,永安县主又是这样,还有那位兖国公主,说不搭理娘子就不搭理了,您说,皇家之人是不是总是如此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范萱儿呜呜哭,只恨自己空有才华,却出身不好。
柳儿劝:“不然就算了,娘子再别想那燕郡王,就踏踏实实嫁给二郎君吧!”
范萱儿自然不甘心,可是也没有办法,私心里觉得柳儿说得有道理,倘若唐玄这边果真不行,便考虑一下狄咏。
唉!
武夫就武夫吧,至少有姨母护着,将来催他出去建功立业,倒也不是不能封侯封王。
正想着,轿子突然一颠,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
外面有人声,有马嘶,像是在交涉。
范萱儿以为遇到歹人,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儿往后缩,却推搡着柳儿,“你出去瞅瞅,若是歹人,便跑回家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