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提到了那位霁摘星。
“云师兄……”他似同情又似愤慨地轻声安慰,“你莫要太难过,云疏老祖,也不过是被那厮一时迷住。”
云留失笑,有些莫名。
“我有什么可难过,还有,再不准这样……”他顿了顿,“议论师娘。”
那弟子有些不服气,但约莫还忌惮有外人在,不便再提,借口先去做事了。
在修士们热烈的论道中,吉时将近,宾宴们俱安静下来,目光投向欢喜台。
云疏这时已换上喜服,红衣夺目,只是仍旧一头银发束起,眉间冷淡也要凝出寒意来。
这可是真正的分神大能。自云疏成名后,便鲜少出面。因此哪怕有修士惧他的声势,却也壮着胆气仰头看去。
云疏作为已脱凡胎的大能,自然相貌生得极俊美,只稍嫌冷冽。他手中亦牵着红绸——据传是促织宗女修亲手所制相思绸,为上品法器;而连着相思绸的另一位主人,便是云疏老祖那位亲手择定,夕旦间登上青天的道侣了。
不论是坐在上等席位上的真君真人们,还是稍远些的散修,俱望了过来要一睹芳容,怎样的男子能让云疏老祖动了心。
浓郁酒香几乎盈面,谢池梦手中的白玉酒杯被他掌心灵气都熨得微热。他唇边微含笑意,桃花眼里是兴味,对云留挤眉弄眼:“来了。”
他说:“我倒要看看这霁摘星是否当真生得如霁月晨星,连云疏那块冰块都能捂化……”
只一抬头间,谢池梦却微怔住了。
浓稠的酒液滴落在指缝间,白玉酒杯被瞬间失控的灵力捏为几瓣。
谢池梦毫无所觉。
事实上,也不仅是他一个人这般失态,在场的修士们,大多都溺进了那美色中。
霁摘星的手微缠着红绸,被那艷色衬得更是五指莹白修长。他墨发为发带半束,垂落颊边,只半敛着眼,便好似一腔风月,尽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