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信厚道:“小王爷有所不知,那庄子原本是我原配的嫁妆,奈何当初货源被小人蒙蔽,进了假货,为了赔偿众人的损失,我不得以才变卖家产,如今家中银钱稍有缓和,便想将我早逝夫人的嫁妆赎回,这毕竟也是我的一个念想,还望小王爷能成全。”
寒宁轻抚着下颚:“如何个赎回法?”
段信厚连忙道:“以当初购买庄子的十倍银两,小王爷意下如何?”
寒宁轻啧了一声:“不如何,十倍,我个把月就能赚回来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将这能生钱的庄子拱手相让,别说那是你已逝夫人的嫁妆,就是你现在夫人的嫁妆都不行。当初你既然能卖,那证明你对你这个已逝夫人也不怎么样,怎么着,现在看我庄子能赚钱了,就想要回去?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重点是,你竟然还真有脸来提,段国公,我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这话就等于直白的说你段国公不要脸了,一个黄口小儿,就算是个小王爷,但他堂堂国公,之前是因为心虚,加上手中的确没有实权,在新皇那儿还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得罪立了大功的战闻初,但他一再退让竟然让这个毛都长齐的小子如此得寸进尺,段信厚顿时脸色一冷。
“原来这就是战王爷的家教啊。”
寒宁也不恼,继续笑道:“可不是吗,我爹爹呀从小就教我一句话,人要脸树要皮,这不要脸的人什么黑心烂肝的事儿都会做,现在看来,我爹爹说的话果然没错。”
段信厚怒道:“你放肆!”
寒宁猛地站起身:“你才放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要庄子?好啊,你去找皇上要,只要皇上点头,这庄子我一分银子都不要的双手奉上,来人,送客!”
寒宁话音一落,院中的武将齐刷刷的上前来,这些都是因为一些伤无法再上战场的,战闻初便将人留下做了家中的护卫,一个个全都是曾经刀口舔血的狠人,哪里是段信厚这么个软脚虾可以相提并论的,被那些武将双目一瞪后,就心尖打颤,却又不想输了气势,干脆装作愤怒的拂袖而去。
段信厚走了之后,孤云才面色阴冷的从后院出来,天知道她有多想冲上去撕开他的皮肉,啃他的骨血,一看到段信厚,她就会想起她家公子死前的惨状,满床的鲜血,血多到被褥都吸不住了,一滴滴的顺着床榻流了下来,屋内更是浓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尤其是临死前,甚至连儿子都没能看一眼,那样的无助,那样的绝望,这一切都是因为段信厚!
寒宁站在孤云的身后,叹了口气:“云姑姑,坏人是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该将前事放下了,只要好好看着他今后的报应就够了,何必一直将自己陷在里面。”
孤云回头,看着跟夫人相似的脸,满脸凄哀:“走出来,想忘掉,谈何容易。”
这种感情寒宁能理解,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曾经见过‘寒宁’的半生,曾经以一个旁观者去看过这个世界,哪怕寄身于这个皮囊,他也没办法对这种感情感同身受,所以他可以很冷漠的慢慢报复。虽然看起来理智的有些过分,但寒宁觉得这样也挺好,他不喜欢失控。
没过多久,段信厚找过战王府的小王爷这件事就传开了。温泉庄子原本属于段国公这件事,除了一些权贵之外,其实没多少人知道,不过大家都知道,现在的火锅楼是以前归属于段国公的店铺,后来被卖给了小王爷,然后就爆火了,每天客流不断,直到收市还坐满了的店铺,也只有这火锅楼了,要不是京中有宵禁,感觉即便彻夜不停的营业,也会有许多的客人。
不少人都说,这楼估计跟段国公八字相克,在段国公手里的时候亏了个底朝天,一转手就成了大旺铺,不知道段国公看到现在的火锅楼,会不会后悔。没想到除了火锅楼之外,现在文人墨客们口中的仙林,竟然也是段国公卖给小王爷的,就那个桃林庄,已经一阁难求了,有些个财大气粗的,恨不得包圆一年,那庄子,才是真正生金蛋的鸡。
以前在段国公手里是个无人问津的废庄,现在到了小王爷的手里,就成了香饽饽,结果段国公竟然以这是已逝夫人嫁妆的名义,想要将庄子赎回来,许多听闻了这件事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就有人能这样不要脸呢,现在看到庄子能生钱了,就想要回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