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时候的司以钧,还是个回回在全校考第一的小孩儿。他的奖状在家贴得满满的,每次爸爸来都会数,会夸奖他。
可是后来,他妈妈疯了,他家变得很穷,他爸爸再也没有回过家。
再之后,他知道了。知道小时候那些小孩指着他喊小三家的孩子是什么意思,知道那个魔鬼一样的女人是他爸爸的妻子,而他妈,是他们婚姻的插足者。
他妈妈是因为这个男人疯的,梁舜华也是因为这个男人疯的。而那个男人则衣冠楚楚地踩着她们两个,走到了名利的高峰,受众人景仰。
是那个男人贪心,毁了他的女人和孩子。
他再也无法对这个男人生出尊敬和爱。
他垂眼看着司维兴,没坐下,只冷冰冰地问了句:“叫我过来有事么。”
司维兴眼中的光芒淡了下去,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整个病房里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司梁致垂下眼,掩盖住了眼睛里的嘲讽和高兴,旁边的管家很有眼色地替司以钧搬来了一把椅子,免得这对父子尴尬地对质。
司以钧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
司维兴剧烈地咳嗽了几下,接着根本不在意地笑了笑,指挥管家去给司以钧倒水。
“爸爸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他说。“今天早上,我就一直在想你妈妈,想了很多以前的事,就想见见你。”
司以钧嘴角泛起冷笑。
旁边的司梁致握着刀的手有点抖。他手指颤抖,几乎削不动苹果。他垂着眼,深深呼吸了两下,才平复了心情,不动声色地继续削苹果。
司维兴通过调查,虽然知道董茵最后的那几年精神状态不太好,但她在对着旁人正常的时候,对司以钧都很好。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司以钧经历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