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铄的声音低低的,说话的时候有湿热的气息扑到段云深的脖子上,“爱妃猜朕什么时候醒的。”
段云深:“……”
我我我我不猜!!
景铄:“爱妃摸朕的脸的时候。”
段云深:!?
那不就是,自己后面一系列操作都是在老虎眼皮子底下拔胡须?
“现在知道慌了?”景铄的声音倒是没什么怒气,反而听着像是心情不错。
段云深身体都僵硬了,这时候就只剩下眨巴眨巴眼睛的胆子了,“陛下宽宏大……”
“嘘——陪朕再睡会儿。”
段云深:……
好的亲,您是上帝您说了算!!
段云深特别狗腿地把自己调整成一个抱起来更舒服的姿势,恨不得把自己骨头都不要了,以便自己抱起来更柔软。
景铄把头埋在段云深的脖子里,一呼一吸间都是这个人的味道。
很清浅,隐隐约约的,好像比什么安神香都管用。
原本他把这人抱住拖回来只是看不惯他在那儿研究怎么从自己身边溜走,这时候抱着人,居然真的隐约有了几分睡意。身体的肌肉不自觉地放松,慢悠悠地就入了睡。
段云海等到这陛下真的睡着了之后才敢溜的,经过再三地试探。
这次景铄似乎睡得格外的沉,段云深搬开他的胳膊,从床上下来,景铄居然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段云深下了床又帮景铄盖好被子,左边卷一卷,右边压一压,试图在不惊醒景铄的前提条件下把景铄卷成一个蚕蛹。
好心是一片好心,就是……裹得也太紧了些。
段云深这头溜的快,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景铄醒过来看到枕头边没人了的时候,差点去把他逮过来打一顿,打到他哭着求饶。
段云深回去的时候小苟子还没睡,看着段云深回来,小苟子激动得涕泗横流的,他差点以为自家娘娘在伺候暴君的时候不小心把暴君给惹恼了,所以当场拖出去喂野狗了。
这时候见到段云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嘤嘤嘤地道,“奴才以为再也见不到娘娘了!!”
段云深看人哭得这么梨花带雨,忍不住在小苟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我还没死呢!”
段云深以为这一页在他这算是掀过去了,却没想到这一晚上居然在后宫里刚刚拉开风雨的序幕。
太皇太后和许太皇太妃那边都收到了消息,说是云妃昨夜留宿在陛下那里了,凌晨才归。
以往段云深往景铄那儿跑,都不过是待几个时辰就出来了,在其他人眼里,顶多就是这蛮族来的妖妃心术不正且看不清形势,看这陛下落难所以抓紧时间去献殷勤,何况他每次去都带上各类点心,自然让其他人笃定了他是去讨好暴君的。
留宿的事情倒是头一遭,从昨儿晚上待到今天天明,那夜里能不发生点什么事儿么?
许太皇太妃那边没个拿主意的人,只是景逸曾经对着许太皇太妃提过一嘴,说这云妃身上大有可为,还请帮忙留意着些。
许太皇太妃也吃不准是要留意什么事情,只是在后宫女人看来,这留宿陛下帐中应当算是大事了。于是想了想,还是遣人给宫外送信了。
她这头是因为景逸特意提点才重视的,太皇太后那边则是因为忧心龙嗣。
之前太皇太后便挂心着这云妃体质有异,万一怀上了龙嗣,未免是个祸患。
景铄若是没孩子,等他这个傀儡皇帝没价值了,便可以光明正大地给他过继一个孩子,然后杀了他或者废了他,扶过继的太子上位,从而做到江山易主——自己的弟弟是丞相,朝中支持自己的大臣也不少,只要有朝一日打压了嘉王的人,这事儿便可以做的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