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多了,这玩意儿就跟专门用来吓小孩儿的鬼故事似的,什么都有,真的假的也没人说得清——说有的中蛊者会在蛊毒后期变成怪物的,有的会让人在中蛊后期人还活着但是身体开始腐烂,还有说什么驱尸遣鬼的……”
那汉子叭叭了半天,没一句重点,越说越离谱,跟神话故事似的,说到底这蛊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是没不清楚。
大致就和当初的一念是一个意思,类别太多,仿佛山中的蘑菇,有没有毒很难说,毒发作了怎么个症状也很难说。
只是中途提了一点,耐人寻味,他道,
“据说这东西纹身的时候自有讲究,多是纹两物,一静一动。动的那个动起来的时候便是蛊毒发作的时候,静得那个是中蛊人还可以活多久的沙漏——打个比方,有人用这蛊在身上刺了一副观音坐莲……”
段云深:……
哪个观音坐莲?
“……那这观音若是出现了眨眼抬手,或者这观音图案整体在身体上游动,那便是蛊毒发作。坐得那朵莲花,颜色由深到浅,或者荷花渐渐枯萎逐渐开败,那便是中蛊人命不久矣。”
景铄思索了片刻,又换了问题,这蛊若是想要祛除,该如何。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几乎已经是点破了,那汉子抬眼看了景铄,笑道,“你这白面书生不老实,才不是什么书中看到的,身边有人中蛊了吧?”
景铄没有丝毫慌张,从容看着他。
汉子笑了一声,“解铃还须系铃人,谁种的谁解,别指望这东西跟病似的,是个大夫都能治。”
汉子把安胎药递过来,报了价钱。
景铄接过这安胎药的时候,那汉子突然反手成钩,直取景铄的咽喉。
景铄毫不意外,仿佛早有防备似的微微后仰,避开了。
段云深在那汉子变招的时候便站起来了,那两个小孩也有了几分防备。
景铄淡然地看着那汉子,那汉子却自顾自地笑眯眯拍了拍景铄的肩膀,“就说你这白面书生不老实,喜欢骗人,功夫不错嘛。”
景铄被那汉子拍肩膀的时候微微皱眉,但是并未发作出来。
汉子:“兄弟劝你看淡一点,给你指条明路,真要有人中了这不得好死蛊,吃点好的然后安心等死,折腾得多了平白受些苦。这玩意儿没那么好种,也没那么好解。”
景铄:“不劳费心。”
景铄付了安胎药的钱,却把那副药放在了医馆的小桌子上,然后对着段云深伸出手,“我们走吧,娘子。”
段云深莫名脸上一红。
之前调戏人调戏得开心,这时候景铄淡然从容的一句,直接就在他心头放了把火。
段云深干咳了一声,才把自己的手递过去。
他们两人携手出门,阿四和十七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才跟上去。
在今天蛊毒发作之前,段云深都没怎么将刺青的事情放在心上,结果今天先煎熬了一波,然后又得了个“不得好死”的预言,心情复杂得很。
此时简直有心将系统挖出来严刑逼供,但是想了想他跟系统的情敌对立关系——算了,估计挖出来也没什么用,这破系统说不定就等着他死了好上位呢。
他们几人并没有在这镇子里多逗留,毕竟画像还贴着,人多眼杂,容易生出变故,段云深这肚子经不起折腾。
他们只在医馆待了一会儿,出来之后便在镇子里新买了一辆低调的马车,置办了一些需要的东西,然后就出了镇子。
在街上置办东西的时候景铄一直拉着段云深的手,买东西的时候询问段云深的意见也会叫“娘子”。
一开始段云深还臊得慌,只觉得自己把自己给玩儿进去了,比脸皮厚,自己是真比不过景铄的。
这人就是比较能装,实际上什么模样,自己与他相处这么久没点数么!
可臊来臊去的后来也习惯了,听着景铄叫“娘子”下意识就回头去看。两个人看着倒是真跟一对平凡的夫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