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翳也算是明白,先生今日能见他说几句话就算不错,要是他再得寸进尺,怕是南河就真的要生气了。
辛翳立刻道:“那我明日来。”
南河:“后天吧。”
辛翳:“明天!”
南河冷脸不说话了。
辛翳:“那……那就后天。”
南河道:“你是楚王,也不能宿在宫外,还是尽早回去吧。”
辛翳:“先生这就让我回去了,没什么话与我说了么?”
南河本想说“你还想让我说什么”。但她又觉得这句话太冷,太伤人了,她自己一时都把握不好说话的度,只随着本心道:“辛翳……我不会对你生气的。不论你做了什么样的事。所以别多想了,回去吧。瞧你头发上都沾了多少雪。”
这话很温柔,但辛翳心底却不敢信了。
可能不会生气,但是会远离啊。这就能要了他半条命去了。
辛翳很勉力的笑了笑:“我、我知道了。先生,那我……后天过来。我,我先回宫了。”
南河点头,站在回廊下瞧着他,辛翳却觉得那目光像是逼他转身走。
他转身走了几步,却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南河一眼。
又走出几步到对面回廊上,转脸瞧她。
南河心道:这样真不行啊……
虽然她以往都会在回廊下目送他走,但今日要是再这样,他一步三回头的,估计半天都走不出去。南河心下一横,干脆转身走回屋内,一手端着灯合上了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动作着急了,灯烛被关门的风一下子吹灭,她举着灭了火的灯,背靠着门站了好一会儿,知道听见外头跪着的奴仆也都窸窸窣窣站起身,她才转身朝外头瞧了一眼。
辛翳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她心底想要松了口气,这口气却堵在心口,最后只放下铜灯,有些头疼也不愿意乱想的到床上去了。
她倒是睡了一晚上不□□稳的觉,宫里有个人却连这个福分都没有。
商牟把自己脑袋按进被子里,听着外头砸门声,实在受不了了,吼道:“辛翳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大半夜谁要给你聊!你走——别跟我说什么先生不要你,他要不要你干老子屁事!”
辛翳:“你开门,你还是不是兄弟,我这有难你不来帮我!你不来听我说说心里话!”
商牟气得吐血:“谁跟你是兄弟,我是仇敌!你难受我高兴死了!”
辛翳:“那你就出来看我笑话也行!你快点——”
商牟:“我不!你自己都说自己喜欢男人了,还半夜来砸我的门,你就不怕我误会!”
辛翳砸门的声音一下子中断了,他的声音半晌才在门外响起:“商牟,我真没这么饥不择食。算了,让你说的我自己都恶心反胃,你以为我愿意大半夜找你这个不爱洗澡不刮胡子的臭脚村夫么。”
他转身要走,商牟居然一把拉开了门,他裹着军中发的旧棉衣,气得面红耳赤:“呸!日了,我他妈没嫌你就算了,你还敢嫌老子恶心!说!有什么话就说!我现在发现了,你就是个女人性子,半夜找不到人互诉衷肠,你就要哭了是吧!”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拉开门,竟然看到辛翳眼睛确实有点红。
虽然辛翳强做出如常的面色,但好像真的发生过了什么。
商牟:“日了?你还真他妈——你、你……你到底怎么了!要不然,你进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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