瓠叶

而舒一点都意识不到身边这个男人对她的想法,竟然还觉得是吵架里多了个帮凶,抚了抚脖子,气道:“还给你了!行了吧!”

商牟忽然觉得,他一直想错了。

舒虽然不开窍,但她能收着自己的药瓶,能带着那狼牙吊坠,不可能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以前以为敌人是自己咬牙想弯都弯的很痛苦的性向——

后来觉得敌人是她对他的利用与不放在心上——

现在他看出来了,敌人就在眼前,就在舒的身边,从一开始他们认识的时候就在!

商牟忽然冷静下来了,这个敌人的水平可不一般,他要是再跟刚刚似的跳脚说什么蠢话,非要被狐逑怼的处处不是,无地自容不可。

商牟摸了摸那狼牙吊坠,忽然安换了副嘴脸,看向舒,慢吞吞道:“上头都跟有你的温度似的。我也没想到你会收着两年。”

舒没瞧出来两个男人的暗暗较劲,还有点气呼呼的回嘴道:“我没收着,我就是戴上之后摘不下来了。”

商牟:“跟你闹呢。你既然不想要我就收回去了。你说的没错,这是我在成周附近打到的一匹狼的牙齿,送你前两天刚做的,牙尖都是我亲手磨的。不必有些人是几百年的家族,商氏没什么家底,送不出什么有传承的玩意。”

狐逑背对着舒,对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显然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

商牟心道:今日大意,这个狐逑最会搬弄是非,不宜再战,明日再来。

舒听商牟说及那狼牙是他亲手磨的,整着衣领的手也顿了顿,半垂下眼去。

狐逑微笑,以退为进:“商君送这样自作的东西,自然是好意,要是不再这样强硬的要回去就更好了。我记得商君跟大君也是旧识,但今日毕竟是大君的姊妹省亲,大君怎么都会先想着自己的姊妹,或许在态度上对您这位旧识有了怠慢。商君要是真想与大君叙旧,倒是可以再寻时间来——”

他转头竟然问舒:“大君什么时候再有空,可以让之省请商君来啊。”

商牟咬牙切齿。

什么口气!搞得像他才是宫里的正宫王后似的!就算他是晋臣,何必端的这样一副自家人的模样!

舒扯了扯衣领,转身往内屋走,没好气道:“没空。我什么时候都没空。”

商牟瞪眼,真想拽住舒的衣领子跟她再吵吵两句:你个屁的没时间,那你刚刚跟你这小正宫坐在一起干嘛呢?!难道还办公呢?!

狐逑眼底那股胜利的暗爽都压不住了,转头对商牟道:“商君此次来的匆忙,大君如今也要务缠身,怕是真的没有时间与您叙旧。若真有缘,自然还有机会相聚。如今夜深了,大君身上还带伤,怕是过会儿便要睡下了。也劳烦商君拿了东西便回去罢。”

商牟:……好小子。长得一张与世无争的面目,平日里行事那叫一个风轻云淡,客气有礼,到了这会儿了,拐着弯给他挖坑!

再说了,她都要睡下了,你怎么还不走!她就在那儿,还要劳烦你在这儿替她传话!

商牟没多说,再多说两句他怕自己要让这狐逑气得拔刀,一抬手对不远处侧身立着的舒行了个礼,大步往外走去。

他人一走,舒松了口气,转眼看着狐逑,嘟囔道:“他就是这样没规矩的性子!”

嘴上是抱怨,人却抬手抚着锁骨,好像有点怅然若失。

狐逑算是看明白了,商牟说话的那股直接劲儿,对她来说确实很有用。他走过去,道:“你还是觉得不戴个东西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