瓠叶

舒叹气:“也没有,我就是自己也没想过会戴着两年。确实有点不习惯。”

狐逑笑了笑:“你带个吊坠,确实挺好看的。你是一国之君,颈上不必戴什么对他人而言有意义的信物,就算是带点装饰,图个自己喜欢也不错。”

舒听他这样说,笑了笑,放下手来。

狐逑:“或许戴个玛瑙也不错,你不能打耳洞,但总感觉玛瑙也很配你。你若是想要,让宫人去做个吊坠罢。”

舒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又要把那小玉龟塞给我呢。”

狐逑:“我倒是很想给你,但你未必会要,而且也不合适。玉龟是君臣齐心,是我狐氏对淳氏忠心的证明,给你也确实不合适。”

舒笑道:“你这么一说,确实。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站出来。”

狐逑想了想,他千万条到嘴边的中庸的话到了嘴边说不出去了,他忍不住道:“你若不为难的时候,我自然愿意跟在你身后,我自然愿意保持沉默,让你做那个耀眼的人。但我刚刚觉得,商君让你为难了,也让我——很不舒服。”

舒一愣:“让你……很不舒服?”

狐逑:“他让我觉得,我不该坐在那儿。让我觉得好像你们俩——”

他有意看了舒一眼,似乎想要暗指什么。

舒忽然想起了今天商牟看到她身体之后的反应,她连忙辩解道:“那不可能,他以前都以为我是男子的!而且我也不可能——他可是楚人!”

狐逑等的就是她这个回答,他长长的应了一声,松了口气,对着舒笑起来:“那就好。是我多虑了。我总害怕,舒有朝一日会喜欢上别人。”

舒跳起来:“喜欢他!不可能——你都不知道他,多粗心邋遢又不着边际!我最讨厌的就是他那种人!”

狐逑笑:“也不至于,他还是关心过你的。我只是心里惶恐罢了。”

舒后知后觉,有些似懂非懂的茫然:“你……惶恐?”

狐逑:“啊。我、我只是说……”他抿了抿嘴唇,却不再解释了,对舒笑了一下,道:“对,我惶恐,我也害怕。别问了,别问了。你不是受伤了么?早点睡下吧,桌案上的东西我来收拾。”

舒稀里糊涂的被他推到床榻边,狐逑捏了捏她手臂,就走到屏风外,替她收拾食盒与笔墨。

舒脱下外衣,躺在床上,听见宫之省也走进来,似乎帮忙一起收拾,俩人熄灭了灯,走了出去。

她平躺在床上,盯着宫室角落的小灯,感觉思绪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商牟不恨她突袭成周,还将亲手磨制的狼牙送给了她。

狐逑说惶恐,说害怕——害怕她喜欢上别人。

她有些睡不着了,朦朦胧胧间又觉得自己是在多想,但又仿佛有许许多多的细节像水底的气泡,飘飘荡荡浮了上来,在她看似平静的水面上破裂开来。

狐逑……?商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