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之茕听到商牟叫南河为先生,眼底一沉,转过脸去,正对上宫之省向他怒瞪的双眼。
南河看了宫之茕一眼,点头道:“走。这就准备出发。”
岁绒扶着南河出去,外头又有舒来送,一片忙活了起来,南河刚刚毕竟瞥见了舒和商牟坐在台阶上,这会儿忍不住在他们俩之间来回瞄,但舒态度如常,甚至语气中有些活络,目光也不再躲避商牟。
他们一行人热闹走出去,南河和舒挽着,又没少说话。
宫之省与宫之茕缀在队尾,宫之省忽然伸手,狠狠拍了宫之茕的胳膊一下,压低声音道:“三是不是疯了?还是喝醉了?!”
宫之茕低着头没说话。
宫之省:“我不瞎,我瞧得出来。早就开始了,从她削断手指,到她祭台即位,三早就态度对她不一般。咱们都不年轻了,身份更不合适,我以为三心底有数。结果三却在她好不容易回晋国的这一趟压不住了,三是要毁了她的好心情,还是毁了所有的场面!”
宫之茕侧眼看他,低声道:“……你如何瞧得出来。”
宫之省气得将两只手揣在宫服的衣袖里:“三可从来不是特听话的狗,以前不服淳任余,后来无视太子舒,鄙薄公子白矢,淳任余对你的使唤,三也就前些年才用脑子给办的妥帖。结果这南姬成了小晋王没多久,三哪件事不是亲力亲为。我本以为你是对晋国有感情,想帮小晋王,后来却觉得也不知这回事儿。”
宫之茕:“我也只是以为,她做晋王,我替她办事,她有事儿来与我商量,出行去哪儿都让我随着保护,这就够了。”
宫之省看着前头一群人走下云台,缀在后头:“都成了这样了三还想如何?在我看来她过的比三想的好多了,三这时候提,纯粹自私。”
宫之茕:“我没有。只是很久没见过了,以前她主动找我问话问事都是习惯,这次来却没问我一句。不习惯。我也只是刚刚脑子乱了,想说胡话了。”
宫之省:“什么胡话?”
宫之茕:“随着去楚国。”
宫之省猛地顿住脚步。
宫之茕继续往前走:“我知道是蠢话。谢谢三打断我。”
宫之省快走几步,压低声音:“三可是没听说过那楚王对她有多痴迷多不能放手!她可是那位荀君!三要是跟去,楚王看见王后去趟晋国还带个男人回来,还不想办法把三整死?!”
宫之茕:“他不整死我我也不会去。我只会留在晋宫,帮晋王。”
宫之省说完,心底有有些……替他难受。毕竟宫之茕从来不表达,甚至也从不展现,旁人几乎没人知道这些事情,他对这份年纪与身份都极为不合适的情感,所做的唯一的事就是尽力去完成她的每一个命令。
宫之省也知道,就他们长起来的经历与身份,对某个人能有好感都极为不易……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沉默快步跟上了宫之茕。
宫之茕道:“我什么都没想要,也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吧。”
他们静静的跟在队伍后走着,直到走下云台,舒偷偷抹了眼睛,牵着南河的手,南河回头,与那些熟悉的人一一点头,也看向了队尾的他们兄弟二人。
宫之茕虽然没说出口,但他觉得,南河或许感受到了什么。
但她也在四周火把映照下,对宫氏二人点头微微一笑,似乎也感谢他们二人对她曾经的照料,一弯腰钻进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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