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听皇帝声气儿,似乎没有异样,便暂且放下刘寿之事,道:“那杀了河内郡太守张杨,叛逃往袁绍处的眭固,在西边被我父亲派出的人拦截杀掉了。”
刘协点点头,笑道:“这是好消息。叛徒便该这么死。”
曹昂微微一愣。
刘协又笑道:“朕也有一则好消息要告诉你。那袁术在寿春也待不下去了,他骄奢淫逸,小小的寿春哪里能供得起他。他这便也要北上投奔袁绍,可是路上有吕布、刘备与你父亲拦截,朕看他是过不去了。”
曹昂道:“他敢自立为帝,本就死不足惜。”
刘协忽然招手,示意他走近些,便抬眼细细看他,目光藏着审视的意味。
曹昂垂眸,低声问道:“陛下,可是臣有不妥之处?”他的双手在袖中攥紧了。
“没有。”刘协仍是温和含笑,“朕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大好了。怎得面色还是这样白?”
曹昂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又提起了一口气,愣了愣,轻声道:“臣确已大好。至于面色……大约像子柏(淳于阳字)那样,多在太阳下操练,便不会这样白了。”
“那还是不必了。”刘协开起玩笑来,“朕身边有一块石炭就够了。子脩还是面如冠玉,赏心悦目些。”
曹昂心中那根弦始终紧绷着,再也没了从前面见皇帝时那种坦然,在陛下的玩笑中,浑浑噩噩也笑着。
就好像揣着一颗炸|弹,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又或者那所谓的炸|弹,只是他自己吓自己,根本只是一颗哑|弹。
“玉奴从荆州也有信来。”刘协又道:“既然朝廷决定先打袁绍,那荆州便要暂且放一放了。所以朕要他在荆州学府,好好做他的博士,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平定袁绍后再动手。这下玉奴更要气恼了,他本是为了建功立业,一定不肯留在宫中,偏要南下。这下好了,非但益州一战,他没能赶上,连与袁绍这一战,他都要错过。”
曹昂听皇帝说起冯玉之事,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就听皇帝忽然又问道:“子脩,你想要什么?”
曹昂一惊,抬眸看向坐在上首的皇帝,见对方目光沉沉,似乎问得凝重,不禁又想起徐青之事,话到嘴边,却怎么都吐不出口,最后只道:“陛下因何有此一问?”
刘协敛了目光,笑道:“还是长公主那日跟朕提起来,你协理朝政百务,却只领着车骑将军的衔,平时也太不方便。朕已经封了你父亲曹侯,论起来,你的功绩犹在令尊之上……大小也该封个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