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棠和他之间的距离是忽远忽近的,此刻那种距离感就极其强烈。祁棠自顾自消化着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分担的情绪,也有可能他需要,但是他不会说出口。
这个人很重要?宴任缓声问道。
祁棠看向宴任,看向这个才结婚两三年,还不是七年后那个充满隔阂感的伴侣。宴任容貌里的变化不大,但浑身上下的气度越来越内敛深沉,甚至到后来的确令人畏惧。
他们间点点滴滴累积着发生了多少事,把情况陷入没有回头路可走的余地。
他不应该过这种日子。祁棠把手机递给宴任,语气平淡无波,像是某种温吞而缓慢的雪色。
那场事故毁了吴升的家,也毁了祁棠的婚姻,在七年之后狰狞尽显,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挽留和挽回的可能。
吴升不应该过这种日子,他们本也不应该。
祁棠拿过手机,接起洪田方的电话,祁总,您看左边,吴升今天好像没走地铁,是和刘裕山一起乘车回来的。
宴任和祁棠一齐往左侧看去。
公交车离站了,吴升和刘裕山一同从马路对面向这边走来。
祁棠对刘裕山的印象只停留在他躺在医院里,生命岌岌可危,吴升端着热水要照顾他,推门却只等来噩耗。
但现在不是。
刘裕山手里提着打包的塑料盒饭,吴升接过他的毛巾和袋子,和刘裕山边说边笑地慢慢走。
倘若祁棠不知道情况,只一眼应该就会认定他们是父子。
那是他的家人?宴任的视线跟随着他们两人,偏头向祁棠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