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棠沉默了片刻。
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宴任微微垂头,抵着祁棠道,不是。
他扣入祁棠的五指,让祁棠能因为自己的体温而稍稍回暖。
祁棠握了握宴任的手,又掐紧自己的指节,刺痛明显,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快到了。宴任道,他的唇瓣在祁棠的前额微微磨蹭,还睡吗?
身心俱疲的感觉让祁棠再次闭上眼睛,但他蹭着宴任摇头,不睡,我眯一会,你别让我睡着。
宴任牵着他的手,抚慰受激后低颤的神经一样,一下一下,摩挲着祁棠的指节和虎口。
如果当时没有重生,如果后来没有一次次的重生要怎么办?
从那之后的每一天,从那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误会没有解开,从悲痛到麻木到放下,要一直过到什么时候?
他还能靠着宴任,像是把一半的生命靠在自己另一半的生命上。婚姻把他们约束在一起,但糅合的过程却把彼此深嵌,再提及个体都只算是模糊的概念。
宴任在他的生命里占据了太多,他有太多的自己都是由彼此构成。
如果没有这种违反常理的重生,他要怎么继续过下去?
祁棠无法往后深想,只是慢慢吸入宴任的气息。
刚开始很容易辨认,每个人的体表都有属于自己的个人标识。但呼吸的过程里,气息在腔道内加热,辨别味觉的器官开始习惯,他渐渐没办法清晰辨别宴任的信息素。
在没受激的情况下,单单只能从信息素中分辨出他的强势与否,那些勾起情感和趣味的情况还无从出现。
祁棠安静地靠在宴任身上,身心在时间的点滴流淌中舒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