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漫长夜走惯了的旅人,怎么会轻易放过那一点炽热的火呢?
“肴肴。”他望着不肯露面的他,低低地说,“我不会放你走的,除非我死。”
然后他听见了棉被里放声大哭的声音。
那声音像一把钝刀,割得他心上也一阵一阵的钝痛。
“你冷静一下吧,我就在门口站着,有需要叫我。”
白雨曼说着,起身出了病房。
费时买了早餐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白雨曼疲惫地靠在病房门口的墙壁上,衣服乱糟糟的,还是昨天晚上见到的模样,费时好像从没见过白雨曼这副样子——
他向来要强,即便再艰难的时候,脸上也不会露出这种颓败的表情。
心底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问:
“怎么了?肴肴醒了吗?”
“醒了。”白雨曼沙哑着嗓子说,“你进去让他吃点早饭吧。”
“那你呢?”
“我等会儿再说。”
费时了解他,温肴那边要是没解决,他也不会吃的,在心底叹了口气,道:
“嗯,那我先进去了。”
开门,病房里拉着窗帘,有点昏暗,温肴正侧对着身子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一点反应也没有。
“肴肴,是我。”费时故作轻松,“我给你带早饭来了,是你最喜欢的蛋黄虾仁馄饨,快来吃,嗯?”
温肴正流眼泪,听到他来了,连忙把眼泪擦干了,坐起来看他:
“费助理……”
那一声带着哭腔,委委屈屈又可怜,费时听得都生出了慈父心肠:
“怎么了?坏人都被抓住了,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以后咱们给你派两个保镖,天天跟着你,保证再也没人敢碰你,好不好?”
温肴在乎地才不是这个呢。
他在乎的是自己当白雨曼替身的事。
看着给自己弄早餐忙活的费时,他睁大眼睛问:
“费助理,抓我的人是不是哥哥的爸爸?”
“肯定不是啊,他没必要抓你呀。”费时轻笑,把吃馄饨的勺子塞到他手里,“你想,白少那么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得要发疯,他爸爸这不是拿他儿子没办法才来找你的嘛,他也了解白少,要是把你怎么样了,白少还不疯了?跟他断绝父子关系都是轻的……”
“啊?”
温肴拿着勺子,张大了小嘴,一脸惊讶。
费助理这是在说什么啊?哥哥他……喜欢我,喜欢得要发疯?
可是之前不是说我是替身而已吗?
“想什么呢?”费时好笑地催他,“快吃快吃,你都这么久没吃东西了,不饿啊?你不饿,白少都得饿了,他说要你吃完他才吃呢。”
温肴听了,撅起嘴,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哼哼哼,关我什么事!”
“行了,吃吧,我的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