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也为他们造了别处的户籍黄册,早晚有个说法,会尽力保下他们,你不用担心。”
“他们人呢……”曲沉舟低声问。
“本来是没去处,又像个烫手山芋,重明接下来,皇上也同意了,只说不许重明乱来。”
曲沉舟轻轻点点头。
柳清如叹了一声:“你也不要硬撑着,该晕就晕。皇上白天被你顶撞,恼羞成怒,但他离不开你,你给个台阶,他就下了。现在不是起冲突的时候,别便宜了别人。”
见她这就想要走,曲沉舟忙牵住裙角:“姐姐,我有话要带给重明。”
柳清如站住脚:“怎么?”
“他们将我卖入奴籍,我绝不肯与他们相认,但兄弟和妹妹……”
曲沉舟微微低着头,喉中哽了一下:“毕竟无辜,我与重明的事恐怕瞒不过怀王。如果怀王在芜安府争不过重明,恐怕黄册未到,还在怀王手里的那两个就无生还希望……”
柳清如了然,轻声安慰:“我会通知重明和石岩,让他们想办法。”
“姐姐,今天我试着为他们卜了卦。麻烦你告诉重明——京中西南,细柳处烟花逐月,他应该能琢磨出该寻之处。”
“你放心,我会告诉他,”柳清如小心问:“沉舟,之后你想怎么办?”
“……远远送走……再也不要见……”曲沉舟用袖口飞快地在脸上擦一下,躲过这个话头:“姐姐,你手中是不是有一颗朔夜?”
柳清如眸中微闪:“没错,你想怎么用?”
“瑜妃……有劳姐姐了。”
瑜妃一路匆忙地回到朝阳宫,气闷和紧张扼住咽喉,让她呼吸也急促起来。
曲沉舟的话如同诅咒一般萦绕在耳边——还有人等着娘娘呢……还有人等着娘娘呢。
她急促地小小尖叫一声,脚下踉跄一步,踩在裙摆上,就要向前跌去。
一旁的宫女连忙扶住她,而另一边,也有一双手稳稳搀扶着。
的确有人在等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在这里等她。
“娘娘……”那人嘶哑的声音早没了男人的磁性,仿佛摔碎的瓷片在地上刮擦:“娘娘当心。”
宫女认得那人,自然而然地松开手,让那人搀扶着全身发抖的瑜妃进去内室。
“三福……”瑜妃颤声叫他,像是要在这声音中寻到一点真实感,可等那人“哎”地答了一声,她忽然惊恐恼怒起来,一脚踢在那人胸前。
三福正蹲在地上,就着这一脚,握住了她的脚踝,慢慢为她除下鞋袜。
瑜妃几次甩不开,也放弃了挣扎,泪盈盈地跌坐在床上,看着那双粗糙的手顺着小腿摩挲。
宫裙尚未脱下,下面的亵裤却被丢在地上。
这个人那么熟悉她的习惯、她的动作,连垫在身后的软靠都放得恰到位置。
她仰着头微微喘气,全然不顾未摘下的钗饰纠缠在散乱的发髻中。
在深宫中这么久了,皇上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也是个女人,没有什么别的可慰藉,总还有个人见过她最隐蔽的地方。
这是她最不可告人之处,连儿子都不知道,可那双妖瞳仿佛在讥笑她,看穿一切。
她无法集中精神,无法不去想,本该有的快乐变成了折磨,却又舍不得放弃。
过了良久,听到她长长地吁气,三福才从宫裙下出来,无须的脸颊还想不舍地留恋片刻,却被她蓦地一脚踢倒在地上。
“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