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忽然蹲下身,将头狠狠压在膝头上。
九安的触摸仿佛灼烧着肩上的皮肤,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虽然那里看上去不过是—片烧伤,可他心里清楚,那奴痕是烙在他的血肉里。
“九安,你如果死了……”
压抑的哽咽从紧咬的齿缝间挤出来。
“你死了……我就可以……毫无留恋了……”
“我会活着,爹娘也需要你,”容九安跪下来,将他的头揽在胸前:“我们都要好好地活。”
柳重明登上马车,不出意料地看到车里的人又睡着了,裹着他的披风,—直盖到脚踝。
这次,他不等人睡眼惺忪地发问,就主动告知:“还没到吃饭的时候,躺着吧。”
曲沉舟裹着披风坐起身,抹了把脸,左边脸颊上印了两道红印,正是腕上奴环的宽度。
睡了也不知多久,连手臂都压麻了。
柳重明从下面暗格里拉出个软垫,挤坐在榻边,俯身给他垫在后背。
“下次枕着这个。”
曲沉舟被揽着抬起上身,困得不想动,便从善如流地又倒下去,声音里都是鼻音:“容九安答应了?”
“答应了,比想得要顺利。”
“那是自然,外放几年,容九安的棱角也被磨的差不多了,”他被挤得没地方,便将脚踩在柳重明的肩上放着:“凌河会跟着容九安走,能拉到他,凌河也不远了。”
柳重明抓着他的脚踝,侧脸亲上去:“接下来他是死是活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