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蓁送来的纸条是炼器大法的成品,秉持自己的生命只有两分钟的原则,在薛妄柳看完之后立刻撤回自燃,被风一吹就散了。
“当时在华佗峰,你大师兄的脑中的魂片是被人驱动的。你四师兄发现了那个人,一路追踪找到他的一个落脚点,可惜稍微晚了一步,现在已经人去楼空了。”薛妄柳拍了拍手,淡淡道:“就在聆音菩提宗附近,他说那里有渡雷劫的痕迹,想来是因为有人渡劫惹人注意才换地方的。”
念殊阿弥陀佛一声, 轻声问:“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雷劫?可看得出渡劫人的修为吗?”
“是化神期雷劫。”薛妄柳笔下勾勒,懒懒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那位好师兄。”
念殊:“若只是一名化神期修士,师尊便不必担心了。”
“就算我这师兄修为不止化神我也不是很担心,关键并不在他身上。”薛妄柳瞥了念殊一眼,意有所指道:“倘若真是我这师兄所为,他又是从哪里得来青天老魔的湮灭大阵和诛灭毒物?要知道诛灭被盗走的时候,我这师兄可还什么也不是。”
念殊一怔:“师尊的意思是,他身边还有旁人相助?”
“估计还不是一般人。”薛妄柳放下笔吹了吹面前的画,啧了一声道:“两千年前了了尊者大战青天老魔,一战惨烈,虽然老魔陨落,但是前些日子在聆音菩提宗了了尊者反倒是用上了青天老魔的阵法和诛灭……”
他看着念殊问:“念殊,你说当时有没有可能活下来的了了尊者身体里已经换了个人,其实不是尊者,而是青天老魔鸠占鹊巢呢?”
念殊一顿,就听见身体里的那声音道了一声错。
瞎徒弟的迟疑薛妄柳看在眼里,他并不催促,在纸上又落下几笔,等念殊给自己一个回答,也是等念殊身体里那位了了尊者本了给他一个回答。
“徒弟觉得不是。”念殊轻声道。
薛妄柳眉头一挑:“哦,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样?”
念殊不是傻子,听不出师尊的言外之意,他沉默了一阵,转动着佛珠的手一停,叹息一声有些无奈道:“师尊若是想问我身体里那人如何说只说便是,何必在这里绕弯子?”
“我也不是绕弯子,只是怕人家不喜欢不愿说而已,这才想着用委婉些的方法来问。”薛妄柳见念殊眉头皱起,嘴角也紧绷,连忙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念殊面前。
他伸出一只手指点住念书的眉心,有些嗔怪道:“当真是长大了,还知道同师尊生气了。”
见念殊抿着嘴不说话,薛妄柳一笑,更将语气放软了些道:“是师尊错了,师尊向你道歉,以后一定直接问,不同你绕这些弯子,显得你我生分。”
“师尊若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念殊缓缓开口,“我若是知道什么,一定不会瞒着师尊的。”
薛妄柳在他身边坐下,微笑着道:“我知道念殊不会瞒着我,可是那一位便说不定了。他又不是念殊,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呢?”
这句话听在耳里像是在夸自己,说自己和师尊亲密一般。念殊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连着脸上也有些发热,讷讷道:“他是我,我也是他,他也不会瞒着师尊的。”
了了终于忍不住道:“这个时候你又承认我与你是一体了?”
有事是一体,无事没关系,怎么这样?!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为何我承认了你反倒还不痛快了?”念殊不接他的茬,反而是倒打一耙,叫了了一时无言。
他有些不满,但还是出来回答了薛妄柳的问题。
“尊者依旧是尊者,只是受了重伤需要调理修养才深居浅出,且青天老魔当年乃自爆而亡,如今看来正如尊者所想一般,是断尾求生,并未彻底陨落。”
了了说着朝旁边挪了挪位置,同雪柳仙姑拉开了些距离。
薛妄柳看在眼里,自己也端坐起来,理了理衣襟缓缓道:“昨夜我耍酒疯定是有所冒犯,在这里向您赔个不是,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里去。”
“阿弥陀佛,喝酒伤身误事,仙姑以后还是少沾染为妙。”了了缓缓说着,轻声道:“虽然当年青天老魔未亡但一时也不能掀起风浪,尊者身受重伤,一时也不能找出老魔的藏匿之处,故而闭门修养寻找拯救之法。”
薛妄柳想起那日在菩提宗时候了了尊者截然相反的两幅态度,他道:“实不相瞒,了了尊者死于我手,但他当时受人所控而自求解脱,不知可是青天老魔所为。”
“正是。”这次了了回答的十分干脆,“尊者早有预料,也不曾坐以待毙,所以仙姑不必担心。”
薛妄柳一听就皱眉,早有预料是什么意思?这是自爆预言家身份了?
“当日了了尊者身陨前,曾告诉我前去华佗峰可解诛灭之毒,而那华佗峰的峰主告诉我,当年他祖父灵参上人得到诛灭,将其完善之后意外遗失,不知也可是老魔所为?”他问。
了了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道:“老魔未死,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