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参上人自觉闯下大祸,特意去见了正闭关的了了尊者一面,回去之后就闭门研制解药,一宗三代心血皆付于此上。”薛妄柳轻声说着,似做无意道:“若是能够知道尊者当时说了什么就好了。”
了了坐在那里听着,只当是雪柳仙姑的自言自语,面带微笑并不回应。
薛妄柳见他油盐不进,心里更觉得还是念殊好,念殊知道什么都会告诉自己,就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
哪里像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揣着明白装糊涂。
“既然了了尊者早有预料,想来也是做好了万千准备。只是不知道……”薛妄柳看着他轻声问:“了了尊者可料到自己操控成为湮灭的阵眼,布下诛灭剧毒,成为众矢之的而死,就连死后也被万人唾骂的样子?”
了了面上微微一笑:“人死如灯灭,旁人评价贬低两句又何妨?更何况有些事情可以掩盖一时却掩盖不了一世,待到一切水落石出,万人唾骂又变成万人赠花,不过都是外物所评,无足挂齿。”
薛妄柳一笑:“说来也是,若我要杀我那师兄,自当要先过他身侧那人一关,万一陪伴在我师兄身侧之人就是青天老魔,岂不是顺势帮了了尊者澄清了一切?”
他忍不住鼓掌道:“好一招借刀杀人,难怪都道佛修有大智慧,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
了了沉默不言,念殊却在心里犹有不满:“阿弥陀佛,诸佛修者都言我不下地狱,谁入地狱,为何尊者却观旁人入地狱?”
“你又怎知尊者不身在地狱之中呢?”了了反问。
念殊骤然沉默下来,他想了想转而问:“你究竟是谁,我又究竟是谁,为何知晓如此多有关了了尊者的事情?”
“时机一到,你自会知晓,不必着急。”了了缓缓道。
薛妄柳见了了又皱眉沉默,便肯定是念殊在同了了在说话,便也不打扰,等面前人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才又开口问:“既然已知有人暗中窥视,不知道现下如何是好?”
“冥冥之中皆有造化,刻意为之反而违背天意,仙姑不妨静观其变,顺势而为,自然会有好结果。”
了了说了等于没说,将问题又原封不动送回了薛妄柳手中,还不一个屁来得有意义。
他又温声道:“贫僧也不知晓,但贫僧与念殊都相信仙姑,所有事情都任凭仙姑决断。”
薛妄柳盯着他半晌,然后才缓缓道:“上阵磨枪不快也光,念殊需要一把称心合意的法器,我看先去一趟铸锻斋为好。”
“阿弥陀佛,仙姑决定便是。”了了缓缓道。
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叫薛妄柳非常不爽。
妈的,最烦装逼的人!
他眼睛一转,突然一下靠了过去,同了了贴在了一起,两个人手臂相贴温度传递,惊得了了立刻往后一缩。
“不知阁下离我这么远做什么?”薛妄柳伸手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躲远,故意温声道:“阁下每次都道您与念殊是一体,可为何每每都要同我保持距离,还故意远离,不似念殊那般同我亲近呢?”
了了一僵,捏着佛珠的手顿时用力泛白,薛妄柳看在眼里,痛快在心里,心想小样,爷还没个办法对付你?
了了沉默一会,勉强挤出一句话来:“念殊不愿意见到你与我亲近。”
薛妄柳一愣,没有想到他会甩锅给念殊,而等他说完这句话,便火速下线换号上线,念殊再次掌握了自己的身体。
方才两人对白没有瞒着念殊,现下念殊感觉到师尊握着自己的手臂用力,一脸羞恼为自己解释:“师尊,我并没有说过那种话。”
薛妄柳故意逗他:“什么话?”
“就是我不愿意让他亲近您的话。”念殊道,“我从未这么说过。”
薛妄柳笑了一声:“从未说过,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本是一体,有时候心念一动,无须言明他也懂得。”
念殊一怔,脸有些更红了,支支吾吾我了半天,没说出第二个字来。
薛妄柳见好就收,不继续难为他,起身回到书桌前继续描画他那副自画美人像,不得不说,自己真的很美。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