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告诉我,他想要找到这枚果子,是因为他想把它拿给我看。他并不在乎旁人会怎么想、又或是管理比赛的人是否能承认他的名次。他只是想把果子给我看,仅此而已。因为早上在他出门时,他高高兴兴地告诉过我,他不会辱没‘祭司弟弟’这个名声。他的箭术一定会是第一。”
在说到这里时,毕维斯的脸上居然有了一层薄薄的笑意。那层笑意就像是浮粉,从过去的时光中被挖掘出来、尴尬地浮在脸上。于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段兄弟关系的确曾经青春靓丽过,就像少女柔软的肌肤。
也只是曾经。
如今即使靠着徒劳的妆点,也证明不了什么了。
埃文还想说什么。毕维斯垂下眼,温和道:“非常感谢人族的贵客们的帮助。只是这不仅是一场战争,更是我们兄弟之间的……故事。也是光暗两族从今以后……是其中一族走向衰退乃至溃亡,又或是最终能够互相理解的,转折点。因此……”
“精灵族的事务原本就与我无关。”维德道,“如何处理,也请你们自便。”
毕维斯终于笑了。
他笑起来时,位于他身后的那盆花终于微微显出了些带有生机的模样。毕维斯温柔道:“我会好好考虑如何去做我该做的事的。”
那一刻埃文微微晃神。
毕维斯从会议室中离开,在他推门前,他听见维德的声音。
“你后悔把他捡回来么?”维德的声音里带着点想要知道答案的玩味,“或许,如果你当初没有把他捡回来,而是任由他死亡。如今精灵族也不会进入这个形势。”
毕维斯淡淡地笑了。
“即使是祭司,又如何能算清楚后面能发生的事呢。”他说。
毕维斯离开了房间。会议室里于是只剩下了维德与埃文两人。埃文琢磨毕维斯云遮雾绕的话语,道:“看起来克莱德的确打定主意,不杀死毕维斯,他是不肯罢手的。”
“或许不止这些。”
这句突兀的话来自维德。谁也没想到维德会在这时候说话。维德抬眼看着窗外的花枝,哂笑道:“或许他恨的是他曾视他如兄长。可最终他却知道,从来并非如此。他认为于他而言,自己从来是被监控的棋子,从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