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重要的,是谢恩荣可能犯了杀人罪。
不过这事太黑暗了,薛慈没打算说出来吓谢问寒。
薛小少爷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翎羽吹拂又落下,谢问寒听出他刻意体贴和缓的音调,心里又被烫了一下。其实他对谢恩荣已没什么特殊情绪,没有恨没有惧,只有希望他被绳之以法最后的畅快。
但谢问寒又好像突然通了怎么才能讨人喜欢,他微垂下眼,像被吓到一般,声音虚弱缓慢地问:“非法拘禁?虐待罪?还是……”
谢问寒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争执之声。
来自年轻人的怒骂威胁,响彻在整条走廊,连着在隔音严密的病房中都听得清晰。
谢问寒虽是就近就医,但是入住的这家医院其实名气很大,医疗设备完善,管理又严明,不是寻常人可以随便闯进闹事的——所以来闹腾的也不是寻常人。
谢问寒侧耳听了下,不愿意再让门外那人再骚扰医患,和门口保镖说道:“放他进来。”
保镖对闹事者很手下留情,因为这位身份有些特殊。
下一瞬间,他从门外闯进来,理了理自己狼狈弄乱的衣襟,眼神却凶狠。
这位正是谢问寒理论上的继兄,叫谢光辉,今年刚成年,身上穿着烟灰西服,带着散出来的酒香,不知是从哪里的宴会上临时赶来的。见到谢问寒的模样,表情微微扭曲了些,劈头盖脸地骂:“你个小三的野种,灾星,我们谢家倒了血霉才让你进门,还敢恩将仇报!”
他下口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倒还能接着骂:“你还想告我爸爸?忘了你是什么身份,怎么上的清璞?趁早撤诉,要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
薛慈从病床边微抬起头,皙白肤色极为显眼,被怒火冲昏头脑的继兄这时才猛地发现这还有个漂亮少年,微怔了怔。
薛小少爷平淡地看着他,说的话却很不好听。
“你以为这是撤诉就能解决的?”
继兄这才想起,下人来告知他父亲被控诉虐待罪时,好像就是有个谢问寒的同学在搅风搅雨,还将警察带来家中搜查……虽然他眼睁睁见着谢问寒身上的确受了伤,也不觉得老子打儿子能是什么大事,又何况被收拾的是谢问寒这个拖油瓶。
谢光辉平时欺负惯了谢问寒,听到他竟然敢起诉父亲,第一想到的甚至不是请求谅解,而是颐指气使地让他改变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