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前世所经历的所有……哪怕是表面上的好态度,来源都很好追溯。
因为他是薛家的次子,哪怕再不受宠,再被厌弃,他身上都有大笔的利益可以被榨干。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前世他彻底和薛父闹翻,躺在ICU的时候,哪怕薛正景没有正式将他除名,门前也再冷落不过了。
因为他从此以后不再是薛家的小少爷,也带来不了任何利益。
在薛慈眼中,其他人对他的好感……除去他的导师以外,也都兜兜转转绕不开这个圈子。
谢问寒成立了公司,正在做投资和各类项目,可是他却帮不了他什么,身上已经无利可得。他突然固执地要告诉谢问寒,至少告诉他这一点,不要想从他的身上得到一些奇怪的期许和期待——薛慈看见谢问寒微微抿了抿唇,他的喉结滚动,眼睛是漂亮沉郁的黑色。
他说:“我知道。”
谢问寒知道?
薛慈有点哑声。随后将这个意思理解为“我知道了”。
混沌的思维让他无法将这个回答推向某种猜测的方向——比如谢问寒是得到了他离开的消息才回来的。
薛慈只是闭着眼,又喝下一杯装在碎冰当中的深蓝色酒液,辛辣的口感被融合的冰球消减了许多,他的舌尖微微发麻,尝不出高浓度的酒精背后代表的危险,只是在睫羽沉沉地舒展,几乎疲惫地快要抬不起来的时候道:“你不想问问我原因吗?”
如果是平时的薛慈,他当然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因为这是他注定无法解答的话,又怎么会无故的提起,用几乎是诱引的语气,观察旁人会不会走进他的陷阱。
谢问寒的目光却始终落在薛慈的身上。
他说:“……我不想知道。”
“薛慈,”谢问寒的声音像是来自深海底的塞壬的引诱,“我只想你……做你想做的。”
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