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见刘协早就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知道两人间的那点嫌隙也从刘协上门的那一刻消化作无形,感恩戴德的同时,吩咐妻子去做饭款待刘协,自己则和刘协坐了下来,胡天海地聊了起来,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询问刘协去济阴的情况。
宋濂道:“殿下这个斩首行动可真是锋利,一下就把整个陈留混乱的局势都给劈开了。昨天濂收到李典和周仓两位将军传回的书信,信里说他们在各县的征兵已经取得了极大的成就,各地县令对雪灾和灾民也是前所未有的积极。不出所料,几位将军应该在这几天,就能招完兵回来。趁着这个冬天和开春抓紧时间训练一下这些新兵,虽然和我们的百战精兵肯定有着很大的差距,但是用来守卫各地却是足够了。”
“对了,当初雍丘保卫战,我们不是将赵宠大军收降,还缴获了不少战马么,这些战马现在在哪里?”在刘协的心里,一直都有打造一支绝世精骑的计划。但是在这个时代战马是何等宝贵的战力资源,就算是大汉的整个北方大地,真正能够产上优良战马的也就那么几个屈指可数的地方,而这些地方无一不是被世家大族和朝廷所控制。其余者,也就是一些大胆的商人和胡人交易,从他们手里换取战马进行贩卖了。
张邈经营陈留这么多年,才好不容易攒下这几百匹战马,虽然数量不算多,可要是运用得好足以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刘协现在提起这批战马来,就是有要开始组建骑兵的意思。
宋濂对战马这么宝贵的资源当然有数,马上就回道:“这批战马都还在雍丘,都有专门的马夫照料着。虽然数量只有六百,可是每天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着实不一匹战马的花销比起我们寻常的士兵还要多个五六倍甚至更多。若不是殿下和甄家合作了女儿香,赚取了大量的利润,我们的财政恐怕会更紧张。就算是这样,等几位将军招兵回来,我们的压力同样不轻松。陈留的产业全都因为大雪而萧条,税收也由于殿下当初下令减免缓解百姓们的负担而大大减少。我们的财政,颇有点入不敷出的状态。”
“不过好在我们对雪灾的准备充分,这些天已经陆续吸收了不少流民造册定居分地,只要等到开春,他们很快就能帮助我们开荒拓野,恢复经济,到那个时候我们的经济压力就能得到极大地缓解了。”
刘协点点头,陈留现在正是一片欣欣向荣之象,不管是人口,军队还是财政都在逐渐地朝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现在只要先稳定下来,慢慢发展,就能在开春耕种以后,支持他全力对外扩张了。
“嗯,全靠宋公调度资源,物尽其用。那几百匹战马,一定要命人好好照顾,绝不能让他们染上病症伤寒,在这北方,没有一支骁勇善战的骑兵这仗可不好打。”刘协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这些战马,想一想他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骑兵无数,看不惯谁就高呼一声“骑兵出击”,看上谁家姑娘跑都跑不掉围上去就抢,光是想想就很威风啊。
“除此之外,雍丘英魂碑的修建,许家堡村民的迁移,这些都必须要提上日程。现在因为大雪封路,真正要实施起来肯定是困难重重,但选址,材料的置办,人员的调动什么,都要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张邈这老贼,还有赵宠这个助纣为虐的狗东西,现在都还关在大牢里跟个除了没有自由跟个没事人一样,我可不想让他们这样活得太久,等英魂碑修建好,我立刻就拿他俩的人头作祭,告慰战死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喏。”宋濂知道刘协说的事情都是当前的重中之重,对刘协的基业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不敢忽视,一一记在心中。
“碑文的编写篆刻由蔡师负责,这方面你可以和他交流一下意见,这件事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的,不能让将士们寒心。”刘协临了又想到当初蔡邕毛遂自荐揽下此事,自己还把阵亡将士的名册也给他送过去了。这么多天过去,想来他那边一定完成得差不多了。
说完这几件大事,刘协又向宋濂请教了一些理政治政的问题,宋濂也没有一点保留,全都倾囊相授。在两人愉快的聊天中,时间很快就过去,宋老夫人也做好了一桌菜端上来,请他们先搁下话题,吃完饭再说也不迟,毕竟现在其实也已经过了正常吃午饭的时候。
客随主便,刘协带着典韦许褚一块入席,看着这一桌子简单甚至有点寒酸的饭菜,刘协不由得为之动容,他一直都在纳闷为什么宋濂的家里会如此清贫,就算是典韦拖家带崽的也过得衣食无忧,宋濂只有他们夫妻两人,万万不可能在自己上门的时候还只用这几碟素菜和咸菜招待自己,唯一的荤菜恐怕还是宋老夫人刚才出去向邻居借的。
刘协实在是忍不住了,夹起一撮咸菜放入碗中,不解地问道:“宋公,为什么你们过得如此之清贫,不论是这饭菜还是这房屋,甚至比起一般百姓们也有所不如,刚才我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是走错门了,难不成你一直都不曾领自己的俸禄不成?”
宋濂和宋老夫人相视一眼,脸上既有几分自豪的神色,也有一些淡淡地无奈,最后还是宋老夫人出言说道:“老爷之前就一直有资助家境贫困的学子们学习的习惯,后来这些孩子们成才了,有的进入颍川书院继续进修,老爷看重他们孜孜不倦的求学精神,加上他们又确实是有几分天赋,因此决定即便是缩减我们的开支食用,也要支持他们完成学业。若不是殿下给的俸禄,我们说不定也没有余力继续帮助这些孩子了,说起来,倒也有殿下的几分恩德在里面。”
宋濂也是说道:“那几个孩子虽然都是寒门子弟,可是学识谋略在同辈之中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甚至有时候连我都说不过他们,我见他们确实是可造之材,心生怜爱,不想浪费他们的天赋,也就省吃俭用一点,倒是勉强能够帮他们一些。”
宋濂见刘协早就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知道两人间的那点嫌隙也从刘协上门的那一刻消化作无形,感恩戴德的同时,吩咐妻子去做饭款待刘协,自己则和刘协坐了下来,胡天海地聊了起来,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询问刘协去济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