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就是经不起念叨,这头刚想到当皇帝,酒楼就进来一个衣着乍一看普普通通,仔细看去,处处都透着低调奢华的中年男人。
随侍左右的两人,一人高大威猛,脚步沉稳,听绵长的呼吸就知道是个高手,另一人谦虚恭谨,腰背微弯,身材有些发福,说话的艺术要让时砚汗颜。
两人紧紧跟随这中年男人进了酒楼,一人眼睛随时放在中年男人身
上,端茶递水擦桌搬椅的事情做的十分顺手,且顺手中带着一股美感。
龟毛的要命,却不会给人当日柳云函带一帮子人来的装逼智障感,只会让人觉得理应如此。
另一人眼睛随时盯着四处瞧,戒备心非常强。
彼时,时砚正躺在一楼的躺椅上看书,顺便指点小五和时綉将今天要卖的酒水摆放好。
这人进来后,眼睛在人群中逡巡一圈儿,最后将视线定在时砚身上,自然的让人搬了椅子坐在时砚身边,距离不远不近,不会让人产生压迫感,也不会让人觉得生疏。
双方默不作声,时砚继续看书,这人继续盯着时砚一言不发。
气氛说不上的诡异。
时砚在对方进来第一眼,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倒不是他多聪明绝顶,委实是,这人要是年轻上十岁,简直和他爹贺大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不过他爹贺大山的眼神更加纯粹,偶尔还能闪现小孩子似的天真,而眼前之人,眼睛深沉不见底,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好吧,时砚心里承认,最后一句是他本人对来人的污蔑,只不过是因为对方一来,他们家可能要面对许多麻烦。
比如,贺大山在失忆前,家里有没有妻子儿女还有小老婆,若是有,悦娘该当如何自处?若是没有,对方家里不承认悦娘的身份又当如何?
就算承认了悦娘正经妻子的身份,悦娘如今的年纪,单纯又善良,时砚也不认为母亲适合在他爹那个庞大的家族中生活。
还有时砚自己,他当然是想留在落安县过安静的小日子的,毕竟他又不是贺大山的亲生儿子,跟贺大山回去,身份尴尬,谁都不自在。
但悦娘必定是舍不得与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分开的,一边儿是疼爱有加的亲儿子,一边儿是相濡以沫的丈夫,偏儿子和丈夫,到时候不是一个阵营的,时砚想起来就为悦娘难过,贺大山想来也不会高兴面对那样的场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