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开价到一千八,我都没舍得卖。”她把表盒子一盖,忽然双手把它递到我面前说,“送给你,马卓。”
啊!
“女式那块给你,男式那块你替我转交给那个姓肖的。”颜舒舒把表盒扔到我怀里,又开始埋头收拾起她的东西来。
“你搞什么!”我把表盒扔回给她,严肃地说:“这么贵的东西不要乱送,留着给你自己和男朋友。 ”
“也不是白送的啊!”她拿起表盒,站起身来,踮着脚,把它塞进我的枕头里。然后用中指敲了敲我床上的那个肖哲送我的多功能小桌子的桌腿,说道,“我想跟你换这个呢。”
“你喜欢,就送给你。”我说,“不必换的。”
“那个傻子,做这个做了好几个周末,有些建设性的意见,还是我提的呢。”颜舒舒吸吸鼻子说,“让他再做一个都不肯,说是什么限量版,真是小气。”
“你别生他气了。”我说,“他为了你,都跟别人打起来了。”
“傻透了。”颜舒舒立刻批评,又好像自言自语,“他打得过谁呢!”
“他很后悔。”我说。
“后悔什么?”颜舒舒说,“不要跟我提这个词好不好,我现在提到这个词就头痛。这可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讨厌的词了。”
看来她心情真的是很不好。
我也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于是我坐到床边看书,打算陪她一会儿,等她收拾好再回家也不迟。她默默地忙了好一阵,把大箱子的拉链缓缓地拉起来,转头问我说:“马卓,怎么你不回家么?”
“陪你呢。”我说。
“可是我要走了。”她起身,拉起她的大箱子对我说,“车子还在校门口等我,我想我妈一定等急了。”
“那我们一起走吧。”我说。
“还是不要了。”颜舒舒说,“让大家看到你和我一起,多不好。”
“说的什么屁话!”我站起身来,激动地把手里的书摔到了地上,捏住她的胳膊,说,“我就是让所有人看见,怎么了!”
“好。”颜舒舒很乖地说,“好的呀。”
她低眉顺眼的样子让我的心忽然疼得无以复加。我放开她,低头把书从地上捡起来,正要对我的失态表示抱歉的时候,颜舒舒在我的头顶上说:“马卓,我床上的棉被都送给宿管阿姨了,等会儿她会来搬走,你帮着打点一下。我走了,以后,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她,手里的书又掉到地上了。
“我去北京我姑姑那里读书了。”颜舒舒说,“对了,我还改了名字,叫颜小米,以后你要是给我写信什么的,就要写颜小米收了,呵呵。”
“为什么?”我相当地震惊,“一定要这样吗?”
颜舒舒用力地点点头,然后笑起来,用两只手贴着我的脸,来回揉了揉说:“马卓,你一定要祝福我哦!”说完,她朝我挥了挥手,然后退后几步,一只手抱着肖哲做的那个“万能马桌”,一只手拖着她的大箱子走到了门边。
门开了,她忽然停住,转头看我。她的鼻尖红红的,耳朵也红红的,像只守望的兔子。
我也看着她。我好像忽然才明白,她是真的要走了,这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