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步,君琂只好应允,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白嫩的手腕配着长命缕也很可爱,宛如方出水的白莲,水水润润。她趁势握着那只小手腕,与她商议道:“今日端午节宴,你换身衣裳?”
卫长宁没有反应过来,道:“先生又做新衣裳了?”
“做了很多,你愿意换吗?”君琂浅笑。
“先生做的,我自然……”卫长宁猛地顿住,下意识捂住嘴巴,先生又给她挖坑,自己傻乎乎地差点又跳进去,摇首不应,警惕地望着她。
见她像防敌人一样防着自己,君琂叹息道:“你这是将我当做敌人了?”
“先生不要将我当做小绵羊一样去挖坑让我跳,我就不会将先生当猎人一样提防。”卫长宁也是无奈,裙裳有何好看,哪儿有袍服穿着风流倜傥。
不换,坚决不能换。
她太过坚持,君琂也只好不再劝,由着她去。
回府后,卫长宁身上出了一身汗,让人打水沐浴。君琂没有下车,倒是还好,坐于一旁喝了杯凉茶,卫长宁也凑过去要喝,君琂将温茶吹凉后给她。
茶水吹凉了也觉得热,卫长宁道:“热,我想喝凉的。”
君琂不理她,将茶放在她的手中,眼都不抬,道:“沈从安叮嘱你的,又抛九霄云外了?”
卫长宁理屈,又不好反驳,便将茶塞回她手中,卖乖道:“很热,那你给我吹下。”
都是惯出来的毛病,君琂抬眸看她一眼,见她笑吟吟,也不再训她,低头给她吹了两下,再抬首问她:“让婢女喂你?”
晓得是讽刺,卫长宁依旧眉眼弯弯,厚脸皮道:“先生喂就好。”
说完,便是君琂眼神警示,卫长宁乖顺地接过温茶,一口气饮下去,再递至先生手中,显得她很乖很乖,接着再去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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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端午宴比起往年更显得浓重,很多朝臣都会参加,今年皇后出席,让人对这场筵席多了新的关注点。
卫长宁沐浴出来后,穿了身中衣,盘膝坐在榻上,自己擦干沾水的发梢。
心不在焉的君琂时不时地看她一眼,最终走过来,欲言又止,卫长宁察觉到她的意思,便道:“先生魂不守舍地想什么呢?不会又想着让我换裙裳?坏人。”
听到她骂坏人,君琂忍不住轻笑,道:“别打岔,上次投壶是你自己输的,怎地就是我坏。”
“那方才先生想说什么?”卫长宁擦干发梢,长发披散下来,柔顺如锦缎,君琂伸手摸了摸,手心触感顺滑,顺口玩笑道:“想让你换衣裳。”
卫长宁就晓得是这句话,摇头不应,现在时辰尚早,不用急着入宫,她搂着先生,道:“先生都不与我同去浴池。”
“好好说话,又不正经。”君琂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眼前大事在前,她丝毫不担心,小脑袋里竟想些奇怪的事情。
当真是无药可医。
卫长宁却道:“是你先不正经的。”她坐直身子,灵机一动,就像往日与商人谈生意那般开口,“先生,你答应我去浴池,我就给你换。”
君琂长睫惊得动了动,眸中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只道:“该去宫里了。”
这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卫长宁日常性又犯迷糊了,自己坐在榻上想不明白,片刻后,林璇将衣裳送过来,询问道:“伺候殿下梳妆?”
卫长宁小眼睛瞄了一眼不算鲜艳的裙裳,颜色尚可,她自觉道:“你让太傅过来就可。”
林璇抿唇笑了笑,自己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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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宴前,皇帝都赏了节礼下去,都是些过节的小玩意,按照品阶赏赐下去。
卫长宁得到的与几位亲王公主一样,没有例外,按理她是不同的,奈何皇帝偏要下她颜面,她也懒得计较,在天色擦黑后,才慢悠悠地朝皇宫走去。
今日赴宴的武将格外多,卫长宁的位置靠近着帝后,她照旧去得很晚,其余人都到了,她扫了一眼,看向君琂,眉眼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