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挺拔俊逸,眉目鲜活,神色灵动。
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像极了旧时的那个人。
每次犯错挨罚的时候,她对自己露出的神情。
每次要死皮赖脸,最终得逞的时候,她对自己露出的神情。
真像。
如果沈云亭,没有死。
她穿上男装会不会像眼前这个人一样,这样地挺拔俊逸?
她穿上女装会不会又自成一段风流。
这个世间就只有那样一个沈云亭。
可是就像在狂风暴雨里被残忍折断的树苗。
再也无法抽出嫩芽,沐浴阳光,承接雨露。
她的心陡然一颤,望向远处,神色如常:“大人既然知道是这样,为什么又要为风府办事?”
“我从未替风府办事,郡主信我吗?”
李明卿想,这个答案与自己问的问题明显有分歧。
她在问为什么。
他反问自己信不信。
沈孟耸耸肩:“愿事实能让你相信我。”
“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无事喽”,打更的声音又传过来,竟已经是亥时了。
沈孟嘴角微微弯起:“都已经是亥时了,郡主和我这样孤男寡女的走在街上会不会不太好?”
“没有。”
“嗯?”
“我身边跟着两个影卫,所以大人和我也不是孤男寡女。”她笑,目光中有一丝狡黠,反问道:“难道沈大人没有察觉到吗?”
沈孟摊手:“王府的影卫当真一流。”
“过奖。”
有人吗?
这附近真的有人吗?
明明没有人,但他却不愿意说穿。
四下静寂无声,李明卿道:“我已经派人把存放在官府的案底征调出来了。”
“郡主始终认为焦小宁的死和风棠有关系是吗?”
“我师兄,不是一个不理智的人。从来不是。”
“人是会变的。”沈孟想起了宋青山的话,目光变得深远,“但我并未否认这件旧案可能存在的隐情,如果我能够以一己之力,帮助郡主,给他一个应有的公道,那再好不过了。”
“大人这样做,有没有一点私心?”
那一泓静水一般的眼眸仿佛要把他照穿。
“怎么可能没有。”他收起以往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