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不屑,让长乐侧眸,“温泉是天然之色,汤色如牛乳,你府里清汤寡水抵什么用?”
“清汤寡水?”林然不由一顿,身后马车上的信阳听到两人不正经的话后,略一蹙眉,斥责道:“少胡说八道。”
长乐不理她,搭着林然的肩膀,与她说着悄悄话:“温泉水滋润,对皮肤也好,没事多去玩,待她玩会了,就会发现池子里的水毫无乐趣。”
“长乐殿下与谁玩过?”林然瞧着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小心地拂开,这位殿下简直有毒,还是剧毒。
长乐惋惜一叹:“此生还未玩过,浮云楼内春字楼有座温泉,你可去试试。”她想了想,又添一句:“浮云楼内来了一位小花魁,模样甚美,大有沉鱼之色,就是年岁小了些,太过寡淡。”
浮云楼的事都是穆凉打理,除去重要的事外,赵九娘一般都不同林然交接,毕竟那些青楼之地的事还是少让家主知晓,再者夫人也不肯的。
林然对于花魁的事,也不了解,张了张嘴欲说什么,就听到一声轻咳:“穆郡主来了。”
长乐顿时换作一副正经之色,摸摸林然的小脸,“小东西,坑了姨娘的银子,迟早得吐出来。”
“吐不出来了,我拿它做善事救济洛阳百姓了,您还是死了这条心。”林然微微一笑,请信阳往庄子里走,穆凉从里面走出来,引着几人入内。
长乐惯来喜欢自来熟,打量着庭院,一面道:“这间庄子甚是不错,好像不是你们上次住的。”她记得门前没有池塘。
庄子比起洛阳城内的府邸简单,但绿意蔓延,秋日都会来得晚些,百姓炊烟,夕阳下幼童结伴回家,嘻哈之色,让人羡艳。
几人入厅后,婢女捧着茶而来,信阳坐姿肃然,也没有东张西望,过来就像是考察军情一般。长乐则不同,像是真正地享乐。
没过多久,谢行与齐妗结伴而来,两人在池塘下停下,瞧着满池肥鱼,他忍不住要动手,“齐妹妹,我给你烤鱼吃,如何?”
齐妗惦着脚去看,鱼儿在清澈的池塘里游来游去,“你这一叉子下去,就没味了。”
“你们真矫情。”谢行忍不住嘀咕一句,让人去拿了渔船来,道:“我给你去撒网捕鱼如何?”
齐妗勉为其难地答应,坐在林然方才的位置上,指挥着谢行去捕鱼。
也不知穆能从哪里得来消息,拉着八王一道过来,两人打马极快,在池塘前驻足,八王丢了鞭子,见谢行晃晃悠悠地撑船,当即就骂道:“捕鱼多慢,拿鱼叉过来,我一叉一个准,你们这些小辈真是矫情。”
这下换作齐妗不敢顶嘴,讷讷地让人去寻鱼叉。
八王撸起袖子就要下水,被穆能一把拽住,“交给谢行,你这老寒腿下水,明天就得哭,进庄子里说话,又不是喊你来吃鱼的。”
他拽着八王就走,八王差点摔了下来,张口骂道:“你个老东西,你喊我不是吃鱼喝酒,又是做什么。”
骂骂咧咧的时候,林然迎了出来,见到两人行礼:“阿爹,八王爷。”
八王爷心里正不爽,听她这么生疏一喊,顿时就炸开了:“以前还喊我八伯父,怎地成亲就不认我了,是不是你爹让你这么喊的,老东西就是见不得我好。”
穆能被骂得翻了翻眼睛,憋屈地瞪了一眼,还没说话,信阳就走了出来,他气道:“喊你八王叔的人来了。”
信阳不明所以,也认真唤了一声:“八王叔。”
林然捂住耳朵,辈分太乱了。她捂住耳朵,八王拍了拍她的肩膀:“捂住耳朵做什么,喊我一声伯父,你吃亏了?”
“不吃亏。”林然勉强一笑,吃亏的不是她,是信阳殿下。
“不吃亏就叫一声,别听你爹的,你爹一颗心都坏了一大半了,别理他。”八王揪着林然不放,穆能反对的事,他偏要去做。
“那个……”林然顿了顿,张张嘴巴,信阳抢先开口:“两位王爷今日而来,恐怕不是喝酒这么简单。”
“你怎么知道,我们偷偷摸摸来的,只当这个老东西藏着好酒等我,哪里晓得给我挖了坑,一滴酒没有看到。”八王大倒苦水。
林然趁机道:“有酒,来时准备了些,定让您满意,我这就是吩咐人去办。”找到机会就赶紧跑,这个八叔八伯再喊下去,信阳殿下就要打人了。
她脚底抹油,吩咐管事去准备午饭,来了这两位王爷,酒是必须备下的。
穆凉与长乐去了庄子外,也不知去了何处,林然回来就见不到两人了,许是故意引开长乐的。
厅里的门窗都被关上了,林然在廊下走了两圈,被阿爹揪了进去,屋里不知何时放了张舆图,八王盯着江南被夺去的几郡看,“魏勋的管辖与江南很近,再这么打下去,就打到魏勋了,此时赐婚,多半是安抚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