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安抚,应当从陈家郡主里选才是,为何就是我家的。”穆能没好气,想想这件事就来气,明皇做事太不厚道,他忍了这么多年,还把他拉进去。

林然看了眼阿爹,小声提醒她:“陈家有郡主吗?”

陈知乾一死,信阳做主将剩下的东宫郡主嫁给自己的旧部,长乐那个便宜女儿没有陈家血脉,又不得宠爱,魏家断不肯同意。

再者就是远在外的平王殿下,他的女儿是何心思,明皇敢用吗?信阳殿下府里就有林湘,还带着‘洛家’血脉,明皇直接舍弃。

想来想去,就穆能安分些,穆珊之前又与魏家搭过线了,算是撞刀口上去了。

穆能被她一提醒后,脸色红了红,小声骂了几句。八王懒得理会他的人来疯,继续道:“穆家的亲事是板上钉钉,另外魏勋能挡得住前齐就罢,挡不住的话……”

他指着江南通洛阳的干道,叹道:“洛阳险矣。”

林然不懂军事,看着他手下的干道,想想是不是要将商铺撤出来,魏勋是帝党,从前未曾听闻过他的名讳,多半也不是能人,十之□□是挡不住的。

沉默许久的信阳出声:“魏勋守不住。”

魏勋其人,在她帐下待过,并无太高的军事才能,若非穆能提醒,她都不记得此人,就凭着前齐势如破竹之势,魏勋能收到援军就不错了,不指望他收复旧地。

八王摸了摸胡子,附和道:“魏勋小儿,用九王爷的话说,就是狗屁不通。”

林然窃笑,被穆能拍了脑袋,“再笑给我滚出去。”

“没有笑。”林然辩驳一句,果断往信阳处站了站,指着舆图道:“阿爹不若自己去领兵,将魏勋赶下来就是,也不用联姻来安抚。”

穆能沉默下来,他才不会去领兵。

八王望着信阳沉重的神色,顺着她的视线去看,目光落在舆图上的江南几城:“殿下似有话要说?”

“我在想前齐如何打得这么快,既有能人,当年为何会败。”信阳疑惑,前齐多年前若有现在这样的趋势,哪里有陈氏江山。

“你的人能不能去摸一摸前齐内部的形势,我们现在就像一群瞎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看着人家打上门来,领兵的是谁都不知道。”八王提议,他觉得眼前的战况太过憋屈,陛下将重心落在魏勋身上,只怕也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信阳摇首:“我让人去探过,毫无风声,前齐早有准备,一时间也查不清何人为谋。”

“不如去查查那位前齐公主是谁,当年有漏网之鱼吗?”林然道。

穆能敲了敲桌面,想着当年的事开始念叨:“其实齐国老皇帝子嗣众多,有的死在了宫里,还有的在逃亡路上就死了,我当年追出城的时候,将逃出去的都杀了,并无遗漏,除非是本就没有出逃,留在洛阳城的。”

“这么多年没有消息,现在突然杀了出来,是不是那位公主年岁不大,方成年?”林然好奇,就像她这般,十五年来方成人,才开始谋划着为洛家洗去冤仇。

穆能睨了她一眼:“前齐老皇帝死的时候有五十多了,最小的公主也有□□岁,如今过去二十几年,若真是公主,也比阿凉大上些许,三十多岁了。”

当年的战事险恶,他追着前齐余孽,不眠不休追了三天三夜,断无遗漏的可能性。尤其是灭国之事,留下一人都是隐患,他与信阳不敢掉以轻心,直到前齐的皇族都死了,才回洛阳。

他看向洛阳:“你那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两军对战也见不到那位公主?”

“没有,前线来报,领兵者是男子,并非公主,想必躲在幕后了。”信阳回答。

“查不出来就不管这些,老九,你这门亲事是结定了,等着给你亲家收尸。”八王打断了几人的话,再查也查不出什么名堂来,尤其隔了这么久,等查出来,人家都打过来了。

穆能不死心:“没有第二条路走?”

“没有,死了这条心。”八王懒洋洋地坐了下来,看着林然道:“小侄女,你酒备好了吗?”

他莫名出声,林然未曾反应过来,反是信阳蹙眉,再度打断他的话:“我回宫去查查当年的事,另外我着人混进前齐军营试试。”

穆能也只有死心了,陛下赐婚,若不认穆珊,就是打了陛下的脸面,他吃罪不起。

八王想着好酒,缠着林然,谁知信阳将林然一把揪过来,“去将长乐殿下找来。”

“找她作甚?”林然奇怪。

信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难不成你真要与你八伯父叙旧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