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凉不在府上,她吩咐事情更为便利。一日,她在府里的时候,明秀来了。
外间冷风大,明秀一身青衣单薄,冻得浑身发抖,进屋后,林然也没有拒绝见她,亲自见了她。
明秀腰间依旧悬挂着一青色荷包,上绣并蒂莲,模样精致,林然一见就在意,尤其是上次穆凉见她的荷包后说了很多古怪的话。
明秀冻得发抖,眼神落在林然的身上,察觉她望着自己的腰间,便主动解下荷包,笑着递给林然:“家主可知此物的秘密?”
一语恰中林然下怀,她接过荷包,不动声色地望着明秀,故意道:“郡主看中你的手艺,定有你的过人之处,你莫要辜负她的好意。”
明秀瞧着她冷漠的样子,望着荷包的就像是初见,她想起郡主的吩咐,笑道:“郡主瞧中的并非是我的手艺,而是这个荷包,这是贤妃绣的。”
“贤妃?”林然记得她,没有多说,静静等着明秀的话。
明秀道:“这是贤妃娘娘教奴绣的,或许家主贵人多忘事,记不清了。”
她给林然找了台阶,林然顺势就走着:“我只当是你绣的。”
“荷包是双面绣,绣法特殊,针脚与其他的也是不同。”明秀一通胡说,密切注意着林然的反应,见她呆呆地当真去翻开荷包,瞧瞧里面是不是也绣着花样。
明秀也感觉不对劲,她记得第一次传话时说过:“荷包很普通,奴会绣着并蒂莲,一见并蒂莲,家主就知内藏信物。”
她故意谎称贤妃绣的,林家主竟然默认了。
荷包上的并蒂莲很是显眼,家主为何还信她的胡言乱语,而且一句没有反驳,她不解又不敢吱声,咬咬牙道:“家主可知上绣并蒂莲是何意?”
林然还未曾翻到双面绣,听到这句话后,停顿下来,下意识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她淡淡一眼,明秀感觉一股寒意急蹿入心口,顿住不敢言,害怕得垂下脑袋,家主都忘了。贤妃让她送了数次的信,家主应该很熟悉并蒂莲的意思。
并蒂二莲,寓意绣面之下另有天地,剪开荷包,就能看到信。
她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家主,荷包之内,别有天地,藏着信。”
林然没有动,心中愈发慌张,张口道:“我知晓,你今日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不是,奴今日过来是来感激家主的收留之恩,您若喜欢这个荷包,就收下,奴回绣坊。”明秀不敢去看林然,总觉得这位家主与从前不一样。
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对她就像生人一般,对荷包里的秘密也是一知半解。
她匆匆离开花厅,林然瞧着她的背影,眸色生起一股阴暗,唤来穆槐:“穆师父,你跟着她,注意她去了何地。”
穆槐应下了,一路跟着明秀回到林家绣坊,他不好再跟着,就在外面等着。
进入绣坊的明秀捂着胸口,吓得不敢动脚,进入后院廊下就走不动路了。她跟着贤妃也经历不少风浪,若非自己的心性坚韧,只怕在郡主府里就露馅了。
她靠着墙角,大口喘气,尤其是出府后,有人一路跟着,好像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明秀一入绣坊,穆凉就接到消息了,让人请她入屋。
屋里炭火充足,穆凉亲自在煮茶,茶香四溢,姿态优雅,骨子里宁静的气势让明秀微微安心,她见到穆凉后,跪地不敢抬首。
穆凉今日一身淡青色裙裳,行云流水的动作与她的衣裳相得益彰,面前的茶水翻腾,云雾缭绕,给她的神色添了神秘感。
她没有去看明秀,只专注于手中的茶水,嫣红的唇角轻启:“可按照我教你的说了?”
“奴都是照着郡主的话说的,家主也没有说话,显得十分寡淡。奴谎称荷包的秘密是双面绣,她信了。奴又问她并蒂莲的意思,她怒了。”明秀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水,慌得不行。
她似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很怕穆郡主杀她灭口,宫里的娘娘贵人都喜欢这样让人闭上嘴巴。
“她怒了,然后如何?”穆凉终是抬眸,云淡风轻的目光落在明秀惊恐的容颜上。
明秀对林然的后怕未散,闻言,怕道:“奴这才说并蒂莲的意思是荷包内藏着信,家主反应平静,奴害怕,就慌忙出府,家主不记得奴也就罢了,为何还不知荷包的秘密。”
且家主看她的眼色带着冷漠与冰冷,与往日明媚爱笑的人不同,她觉得府里那位是假的。
她慌得不行,跪地的身体都在发抖,她发现林家主的秘密,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