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后面这话,你怕听完之后得更惊讶。”齐豫白看着她笑。
兰因一时实在想出还有什么比他同正商号东家还要惊讶的,她开口,“你且说说。”
齐豫白便压着嗓音说,“这商号我和你小舅舅一起开的。”
“什么?!”
兰因双目圆睁,怕屋中听到,她勉强压低嗓音讷讷说道:“小舅舅,怎么会他?”
齐豫白和她解释,“王家那些产业,你外祖母交到你小舅舅手上的,王家那些面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私下早满许久。”
兰因蹙眉,“可王家除大表哥和小舅舅做生意的,其他那些哪懂,败家就错,再说王家一直没分家,管小舅舅和大表哥赚少也公中一起用的,他们有什么高兴的。”
“话这说,但心足,他们总觉得你表哥和小舅舅掌家,受尊敬说,私下保准还有少油水可以赚。”见身边女子柳眉一竖,似有喜,他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心如此,必生。”
兰因抿唇,她比谁都知道心。
虽然高兴,到底未说什么,只继续问,“那同正商号又怎么回事?”
“这事起初我提的,那会我还在金陵,有次你小舅舅来找我喝酒,我看他一脸闷便顺口提一句,他起初还同意,没想到过一阵子忽然找上门要和我一起做生意……先前和你外祖母说的和朋友闹着玩,并非哄骗她。”
“我和你小舅舅都忙,我得忙科举,他还有王家的事,原本的确办着玩玩,能赚钱自然,赚到也就当一次经历。”
可他们两一个有脑子,一个有执行,玩着玩着倒也玩出几分堂来。
这些年谁也知道同正商号背后他们俩。
就连祖母也知道。
她只知道她和朋友做书画生意,知道那生意做得有大。
兰因喃喃,“怪得刚刚你只说书画生意。”若让王家其他知道小舅舅在外还有别的生意,只怕又一场血雨腥风,至于外祖母,她肯定会难过。
她这一生都在为王家奔波。
自然希望她的孩子们能兄弟同心,可这世道,心永远最难论的。
齐豫白知道她在想什么,抬手『摸』『摸』她的头,“王家的水太深,如今你外祖母在,这一家子还能维持表面的和,以后……”后面半句话,他没说。
可兰因岂会知他在想什么?
前世外祖母离世久,王家就开始分崩离析,那时候她看着他们在外祖母的灵前讨论家产应该怎么划分,只觉得又嘲讽又可笑,枉费外祖母为王家劳心劳一辈子,最终这的结局。
“你说——”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红唇紧抿,声音渐沉,“外祖母的身体会会王家动的手脚?”没想过会王家动的手,如真的身体原因,那么只可能被下『药』,外祖母在外一直很有警惕心,只有在她这边还有自己家的身边才会放松警惕,王家家大业大,有有二心也正常,可她的确没想过会因为分家这的原因。
如真的因为这个原因……
兰因忽然脊背一阵发寒,她自己都没发觉在发抖,只觉得闷难受,喘过,直到被齐豫白抱到怀中,一只温热有的大掌贴在她的后背安抚『性』地慢慢拍着,耳边也传来他的嗓音,“因因,你别怕。”
兰因那一口才得以抒出。
她用握着齐豫白的手腕,住喘着,在这的烈焰夏日,她仍觉得有些冷,她任齐豫白回握住她的手,半晌,哑着嗓音和他说,“我原先猜过的,如外祖母身体原因,很可能王家有动什么手脚,但我没想到会这一个原因……”
“这还只我们的猜测,你先别自己吓自己。”
“等找来太医,先给外祖母看看,如真的身体原因,我们再想别的法子。因因,”齐豫白低头看她,“你别怕,也别担心,现在外祖母还的,如真的王家动的手脚,那我们也可以趁早把揪出来,这外祖母也至于像前世那忽然离世。”
齐豫白的安抚让兰因心里那点安彻底消散,她慢慢定心神。
“你说的对,管什么原因,如今我们既然占先机,就会再让外祖母落到前世那的结局。我只……”兰因看一眼远处的房间,忽然又哑声,“我只替外祖母感到难过。”
“为王家那一大家子,她辛苦一辈子,如……”
她忍再说下去,齐豫白一时也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抿着唇,抬手轻抚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