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捡的?”赵天成问,“或者是仿品?”
“邓霞可是个拿奖学金的好学生,捡到这种贵重物品还不得交给警察叔叔,肯定不会自己私自留着。也不可能是仿品,这点眼力我还是有……不过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不知道这块表值多少钱,看到是块破表所以没上心,然后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收起来……对,我看邓林那样子应该也不知道这表的价钱。”
上了大学才从山区里进城来的学生不熟悉奢侈品是件挺正常的事,昨晚问起表的时候,看邓林说话时的感觉,就知道他应该根本不懂什么欧米茄,不知道价钱也挺正常。
邓霞在不知道这块表价钱的时候把东西自己收起来,这种情况比较好理解。不过我在意的是刑警队的行为,到底是搜查时疏忽了没发现,还是当时的搜查员也不懂名牌表,或者这块表有合理渠道的来历?
“你这么说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嘛,”赵天成对此事似乎并不看好,“我觉得搜查疏忽应该不太可能,要么就是搜查员也不认识,或者看这表这么破,觉得是仿品。要不你再去看看,会不会是你看走眼?”
我心说不可能看走眼,但也有必要再去确认一下,就没再提表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偷鸡不成
跟赵天成聊了会邓霞的案子,在他确保问到消息会马上通知我后,就离开了咖啡厅。
找他打听事是有代价的,这是从我认识他之后明白的第一件事。你跟他借一毛,他铁定让你还一块。不过有时候一毛的价值在恰当的时间里,比平时的一块要有用得多。我还没见过比他更狡猾的人,要是赵天成去做投机生意,说不定早就成暴发户了。
但他偏偏选了这么条吃力不讨好的路,还赔上自己一只手。
赵天成的右手腕骨上有一道可怕的旧伤,看起来像是手差点被砍掉,然后又接了回去。虽然并不影响他的日常生活,但那只手却再也不能拿重物。我见过他用左手提着塞满东西的大号行李箱轻松走上好久,可他的右手却只能拿锅碗瓢盆。
他现在习惯了用左手吃饭写字,基本上变成了个左撇子,不过左手拿枪却练不好。我有时候在想,这只差点断掉的右手,大概就是赵天成不愿意脱下这身制服的原因吧。
找邓林直接问细节或者借手表来看是不明智的举动,一旦知道我也对这个案子上了心,邓林和季雨阳一定不会放过我,说不定就会把我拖下水。严重点的话是让学校知道还有人在关注去年已经花钱摆平的杀人案,说不定就跟王博一样落个什么处份。
我是学生助理,周一的时候利用职务之便查到了邓林的一些信息。邓林跟季雨阳一样,是国际文化交流学院大一学生,都住在男C幢宿舍606。
当然不能直接去找邓林,于是我又查了下住在同一间寝室的其他4人,但也找不到可以利用的关系。不过他既然跟季雨阳要好,就不怕找不到人。
跟班里的女生打听了下季雨阳,知道这小子每天下午5点半到7点半都会在那个篮球场打球。我悄悄去看过,邓林会在7点左右从图书馆或者自习室过来,和季雨阳一起去吃饭。发现邓林出没的规律后,我开始跟踪邓林,还好那小子警觉性低,一周后就被我摸清规律找到了时机。
男C幢宿舍是老式宿舍,没有装电热水器,洗澡要么自己打热水到每层楼的厕所里洗,要么到学校的公共澡堂。男C幢离公共澡堂挺近,邓林两三天便会去澡堂一次,每次洗澡时间在15分钟左右。凑巧的是,为了避开澡堂高峰时间,邓林都是在晚上9点半去澡堂。澡堂10点关门,他去的时间段人较少,便于我下手。
这日看准了时间,我也拿上脸盆毛巾什么的,悄悄跟在邓林后面进了澡堂。等他把东西都锁在柜子里离开后,我乘四周没人找到他的柜子,用事先准备好的铁丝捅开了锁。
澡堂柜子的锁是塞一元硬币的那种,用铁丝就能搞定,还得谢谢学校为了节约成本没装电子锁,不然我就没招了。
手表就放在衣服堆里,我拿过手表仔细打量。近看才发现表面和金属表带上有很多刮痕,最深的一处是在我家时就看见的那道。表本身不算旧,但配上这些刮痕就给人一种使用了很久的错觉,特别是表面上还碎了一块,看起来就像是曾经被狠狠地砸过一样。不过这些刮痕并没有影响到表的功能,现在仍然在正常运行。
我仔细看了看表盘上欧米茄的商标和表背面的细节,确定应该是正品没错。于是便拿出手机把表正面侧面背面都拍了几张,打算回去查这款表的商品编号。
正在我拍得起劲时,突然从我脑袋顶上传来一个阴阴的声音:
“学长……”
我吓得差点没把表扔出去,猛一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季雨阳居然一声不吭地站在我背后。我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完了,麻烦来了。
眉毛抬高,眼睛圆瞪,里边像是点了灯一样亮堂。不用分析都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人还真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啊。
果然,他一脸坏笑着把脸凑过来,得意地说,“学长果然还有内/幕没招吧?”
招你个头!
我故作淡定地把表放回去,“这么巧,你也来洗澡啊。”
“别装啦,”他伸手撑在柜子上,挡住我的去路,“你刚才干的坏事都被我看见了哦~要不要我去告诉外面的管理员,这里有个会开锁的小偷呢~”
听着他跟唱山路十八弯似的腔调,真想一拳揍得他毁容。不过我自己也是做贼心虚,被人抓了小辫子后,立即气短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