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泉点头道:“贪财的赌徒老大不断的进出所有的屋子;奸诈的郎中老二不停的熬着一锅肉汤;聪明的风水师老三不断看着岩石墙壁;优秀的工匠老四却没了人影;诚实善良的老五一直看着那姑娘的画像。”
此话与水云所讲故事几乎是一字不差,他顿了顿,接着道:“这个故事讲到此,我便明了几分。姑娘一定是住在一个密室里,密室的入口在屋子之中。这才使得人入了屋子便不见影子,就像这个屋子会吃人一般。”
乾清嘟囔一句“早就猜出来了”可待他说完,却感到无限寒意。天色已经逐渐变得灰沉,天上零星飘着雪花,簌簌落着,在狂风的携带之下打在古屋破旧的窗户之上。
霉味弥漫在空气中,带着朽木腐蚀的味道与茅厕的臭气。乾清不由得一颤,皱了皱鼻子,这种阴森之气深深侵入了他的骨髓。
灯笼亮着微光,照射在厢泉苍白的脸上,甚是可怖。乾清晃了晃脑袋,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说不通,好端端的姑娘为何住在密室之中?莫不是同碧玺一般得了传染之症?”
厢泉道:“将人藏起,多半是为了逃过众人幽幽之口。譬如有了妻室的男子在外寻欢,会将人藏起;为了庇护犯了大案之人,会将人藏起;抑或是如碧玺一般得了传染之症,唯恐众人知道,议论纷纷,依旧会被藏起。但此事……”
厢泉直勾勾的看着墙上的小洞,这洞足让人将手臂伸进去。它原来是藏在女子画像的后面,不过画卷被乾清取了下来,如今墙面空荡。
“你说啊!”
厢泉从怀里掏出断了的手柄,伸进小洞,似在摸索:“不是麻风之类的病症。你看那画像,那女儿一副健康人的样子,只是睡着了。但富翁怕女儿见人,特地将女儿藏匿起来。而进去的人见了那女儿的状况,最终……命丧黄泉。”
乾清闻言,心里越发慌乱起来。
“你别胡说八道,什么命丧黄泉!好端端的,现在说这个太不吉祥!”
厢泉眉头紧皱,没搭理乾清:“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手柄不是旋转的,而是推进去的……”
窗外的风肆意怒号,似是人的哀叫之声,根本辨不清楚。狂风猛烈的撞击在古屋的门上,要将破旧的石砖木头统统撞烂,像是有人要破门而入。
厢泉瞧了瞧窗外,呼出一口气,使劲转着手柄:“你还记得那幅画?女子美丽,全身没有什么不妥,只有手上的镯子比较特殊,镯子拴链而链子下坠很长,余下部分被遮挡,隐于画中不可见。但细瞧仍能瞧出手镯的古怪。带链子的手镯……呵。”
乾清呆住了,双目瞪得溜圆。
“你是说——”
“那不是镯子,”厢泉的声音很低沉,“是镣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非人
“什、什么?”
乾清并不明白厢泉此语含义。而厢泉则缓缓道:“她手上是镣铐而非镯子。直到我今日看了半夏,这才有几分确定。山歌之中,老二是个郎中,不断的熬着肉汤。我推测,他在肉汤里下了迷|药,估计也掺杂了哑药半夏。煮肉汤之时将迷药和半夏一同加进去,只为了让那姑娘喝下去能安静一些。”
咔嚓声从墙壁里传出,拉杆应当是推入了。厢泉眉头舒展,松了口气,抽回了手。
“乾清,你再看那画。画中的姑娘睡着了,她只有睡着之时才能安静供人作画。然而画未完成,背面有血迹——因为在画未完成时,那个姑娘突然醒来。并且……攻击了画师。”
真是胡扯!
若换作平日,乾清一定是要放声大笑的。如今厢泉的话语看似属无稽之谈,然乾清却笑不出来。窗外阴风阵阵,让人觉得心绪不宁,他是脸上也是极度僵硬:“然后呢?”
“那个画师也真是倒霉,也许是死了,也许是伤了。不过,怕是最终也没有好下场。出事之后大片的血留在了画作背面。可是那画像真的得来不易,富翁不舍得丢掉,就还将沾染大片血迹之处裁掉,将剩余的画留下。这才使得画变得短了一截。乾清,你把桌上的肉汤端过来。”
乾清脑子稀里糊涂,竟然真的听了厢泉的话,老老实实将肉汤端来。做完这些,他才叫嚷了一声:“我不明白,那个姑娘为何会攻击人?与吴村如今发生之事有何关联?”
“你小点声,休要再嚷,”厢泉不耐烦的说着,并且看着墙上的缝隙,皱着眉头,“我方才说过,西域有传说。吸血的恶魔,那是半人半蝙蝠的怪物;此外,还有半鱼半人的人鱼,还有……”
窗外乌云翻滚,大雪纷飞。
听闻这些妖物,乾清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幻像,一些似人非人,似真似幻的存在。而如今窗外之景甚是可怖,让人不由得汗毛直立。他安静的呼吸着,等待厢泉说出真相——
“狼人,在中原也有狼妖一说。”厢泉手伸进小洞,用力的推着什么,又是一阵沉重声响,墙上显现出门型,。
“狼……人?”乾清一愣,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