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泉点头:“塌了。而且,我估计你们的村子……过不久也会完全塌陷。”
黑黑惊道:“可是,我们的村子怎么会塌陷?我以为顶多是水漫过去。”
“水漫过去倒还好,恐怕也不似洪水一般将村子完全吞噬。水从洞口入,下部连通,沟壑涨水,水平面应该也是与地势相平的。只是,你们村子很特别,不仅仅地势特别……总之,村子塌陷的可能性极大。”厢泉讲到此,与吴白交换了一个眼色。吴白没有吭声,只是对厢泉点了点头。
黑黑低下头去,看的出,她还是很伤心的。哑儿只是忧伤的看着林子深处,没有言语。
“那、那彤云姐的尸体,凤九娘的尸体,孟婆婆的尸体……”水云小声念一句。
大家都没有说话。
乾清狐疑的看着厢泉与吴白,他觉得二人总在商量什么而没有告诉自己。回想在吴村经历的种种,疑点尚存,乾清并没有完全了解吴村的秘密。但是回想方才渡河之景,再看看如今脚下的土地,还想它做什么?人都走了,村子也没了。
乾清还在愣神,厢泉拍了一下他,对众人行个礼:“此路往东是下山之路,镇上有好郎中,你们带哑儿去问诊。此路往西是上坡,那么,我们就此别过。”
“我们还要去找……水云的哥哥,”乾清说到这里,偷偷瞄了水云与哑儿一眼,“水云,你哥哥……在哪消失的?”
水云淡淡道:“顺着这个上坡走,在村子边缘处,毗邻乱葬岗和寺庙。”
几人面色都不好,吴白瞅着厢泉,低声问道:“找到之后作何打算?”
厢泉点头:“将其送往沈大人府上再做定夺。你们放心,杀生之事我决不会做。”
他话及此,说些道别词。乾清看着吴白、黑黑、水云、哑儿,回想在吴村这奇特经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认真诚恳地行了礼,微微一笑:“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水云将自己身上的盒子递给乾清,狡黠一笑:“你忘了你的弓。”
乾清大惊失色。的确,自己从吴村出来,什么也没拿!他慌忙谢了水云,又总觉得自己还忘了什么。
告别之时,吴白吐了一肚子酸言。哑儿带着病容,冲厢泉、乾清二人点头一笑。乾清知道她这一笑可是不简单。厢泉与乾清此番可是要去抓捕她哥哥,而她报以微笑,想必经过深思,也是放下了。
她曾经的坚持,到底是愚蠢,还是一种对于至亲的应尽义务,乾清不知,只是知道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厢泉再度行礼转身离去,而乾清却回头看了余下四人一眼。他看见,黑黑也在望着他。
黑黑一句道别的话也没说,只是用她乌黑透亮的双眸看着乾清。
乾清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便道:“你我以歌相会,不妨以歌送别。”
黑黑没有笑:“夏公子想听什么?”
“当日你在河畔所唱之歌即可。”
黑黑摇头:“那歌唱了一半,实在太长,倒不如唱了后半部分。”语毕,她真的缓缓开口轻声唱起:
兄弟二人白手起
重建村落忆兄弟
四月纸鸢飞天际
五弟念,五弟妻
饥鸟夺食成悲剧
古人之鉴莫忘记
今将山歌歌一曲
莫念钱,只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