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恕说:“也就是说,如果巫震也帮助杀害过某人,这个人会藏得更深?我们更难发现?”
徐椿已经从寻川镇赶回来,低声对身边的肖满说:“这就难办了。命案拖的时间越长,越不好侦办。”
肖满正要点头,就被萧遇安点了名。
“巫震第四个笔记本没有用完,在那一本里,字迹发生了明显改变。小肖鉴定出大致时间了吗?”
肖满连忙站起,“我核对了巫震的工作,对比笔记本上的内容,字迹是在去年12月左右发生明显改变。”
“巫震转型,不再写影视剧本,是在去年9月。”明恕说:“巫震的主任说,巫震转型之后收入虽然有提升,但并不快乐,仍然很消沉。”
萧遇安说:“这个时间段应该重点排查一下,如果巫震是被人影响,那很有可能就是在这个时间段里。另外,远航刚才的担忧很多余。”
方远航猛地抬头,“嗯?”
“我的想法和萧局一致。”明恕正襟危坐,“多米诺骨牌是倒下一块,后面会接二连三倒下一片。但杀人是这么容易的事吗?多米诺骨牌彼此相似,人却是千变万化的个体,有不同的心思,不同的诉求。巫震的尸体被掩藏两个多月未被发现,是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不要忘了,巫震和沙春都有诉求,如果没有诉求他们完全可以自杀了事。还有一点,努力奋斗多年但没有收获的人很多,可将他们变为自己的‘同类’,让他们杀死自己,然后被下一个‘同类’杀死,这是概率很小的事。所以虽然理论上巫震前面可以有无数人,但我不相信他前面真的有无数人。我们现在的侦查方向分成两个大块就够了,一是巫震,一是沙春。”
明恕说完看了萧遇安一眼,萧遇安小幅度点了下头。
明恕又道:“沙春的交友圈虽比巫震宽,但也宽不到哪里去。她能接触到的人要么是演艺集团的同事,要么是‘蒹葭白露’的师生。这个‘同类’必然出于这两个团体。至于巫震那方面,刚才说了,重点查去年12月巫震的行踪以及接触到的人。还有,氰化钠这种东西虽然常见,但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搞到。是巫震自己从哪里搞来的?还是他前面的那张‘牌’留给他的?”
这等于是捋出了两条清晰的线,方远航在笔记本上“唰唰”一通写,干劲十足。
案子查到这个地步,浓云总算是拨开了一层,沙春案和巫震案里那些匪夷所思的疑点终于有了合乎逻辑的解释。
但就像易飞所说,他们像绝望的多米诺骨牌,是绝望者最后的挣扎。
案情分析会开下来,难免让人觉得沉重。
“其实有个地方我一直卡着。”队员们散去,会议室只剩下明恕和萧遇安,明恕支着脸颊说:“暂时不说巫震之前和沙春之后,就说巫震是怎么盯上沙春?流光的人说巫震学古筝是为今后写古装戏做准备,转型之后巫震确实赚了些钱,有资本去学古筝。但我总觉得太巧了。巫震是去了‘蒹葭白露’才遇上沙春这个目标,还是已经将沙春当做目标了,才去‘蒹葭白露’?这个因果关系很重要。”
“你又往细枝末节上钻了。”萧遇安笑了笑,语气与刚才开会时明显不同,威严少了,温柔多了,就连训话也带着一丝纵容,“跟你说了多少次,这种习惯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