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本身或许就是凶手的动机所在,”利维指出道,“比利·坎贝尔多次受到家庭暴力和殴打罪的指控,但都脱罪了。针对菲利普·德雷耶的调查持续了一年半多,也没有对他发起正式起诉。马修·古德温则在受审前夕逃离本市。这些人都没有被定罪——从某种角度来看,他们都算是逃脱了罪罚。”
屋里响起一阵交头接耳声。温警长等讨论平息下来才说:“针对这类凶杀案的调查,不能使用对待普通凶杀案件的办法。跟绝大部分凶杀案不一样的是,这些受害者跟凶手有关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与其费心调查死者们的生平,寻找针对他们的个人动机,我们更需要的是分析每起案件本身的方方面面,从而总结出凶手的身份来。”
“我有句丑话要讲,”玛汀发言道,“像这种以义警自居、专门对不法分子下手的杀人犯,能把犯罪现场收拾得滴水不漏,还能揪出连本地赏金猎人都找不到的藏匿犯……我觉得这人很像是有执法部门背景的。”
“同意,”温警长神情憔悴地说,“类似的可能性还包括军队或法务背景。咱们别忘了德雷耶的调查案是不对外公开的,假如德雷耶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盯上,那凶手很可能不是在拉斯维加斯警局,就是在地检署有眼线。或者两边都有。”
这一点让好多人都显得坐立不安,利维也不例外。“我们初步整理了一份本地区内犯罪记录人员名单,这些人所涉及的案件都是跟那三起凶杀案有相似点的——我们寄期望于凶手一开始并没有采取杀人的手段。我们特别留意了那些作案动机里有出于正义感或路见不平因素的行凶者。有执法或者从军经历的人会被排在前面。”
“很好,”温警长说,“缉毒组会跟我们合作调查克他命这条线;今天下班前他们应该就能给出报告了。瓦尔库警官和艾布拉姆斯警官来负责此案调查,请大家直接对他们提问并服从他们的指挥。”他又翻了几页文件,清了清嗓子说:“接下来,说说周六在百乐宫酒店那起非自然死亡……”
连环凶杀案固然是本组的头等要案,但也不是他们手头唯一的案子。会议又开了一个钟头才告解散。利维和玛汀回到他们位于大办公室的工位上,迅速进入查案模式,继续做起了罗列嫌疑人名单这项枯燥繁冗的工作。
过了好一会儿,利维桌上的座机响了。他接起听筒,眼睛还一直盯着电脑。“我是艾布拉姆斯警探。”
“你好,警官,”一个电子化的瘆人声音说,“听说你在找我。”
利维僵住了。“你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你一直在研究我的作品。”
他猛地站起,冲周围的人打响指引起他们注意,然后再按下免提键。“你就是杀害菲利普·德雷耶的男子?”他问道,办公室里的全体人员一下子静了下来。玛汀也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小会儿。“你希望我来认领自己的性别。你真聪明,警官。但我比你更聪明。没错,是我杀了菲利普·德雷耶。马修·古德温。比利·坎贝尔。”
靠!利维缓缓地吸进一口气。“你能证明吗?”
“我留下了我的牌。那个没我当初预想的好弄,好不容易才粘到古德温的手和酒瓶中间。”
利维抹了一把脸,竭力令自己保持冷静。玛汀匆忙离开工位,朝就近的警员飞快地耳语。办公室里全体人员不是在悄声打着电话,就是在飞快敲打着键盘——通报上级以及追踪电话来源,表现得训练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