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活够了,要带着全家去死的案例不是没有,但大都不会像这样闹得满城风雨。齐运达今天的举动像是要告诉所有人他要死了。这个男人不像是单纯的活够了,倒像是被什么逼的不得不寻死。可在他内心深处一定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孩子是无辜的,老婆是无辜的。否则以他五大三粗的体格,真要痛下杀手把孩子扔下去,再捅死妻子可以说是分分钟的事,不会纠结这么久。
本以为他们坐上车,车门关上,齐运达就能说了,可等了一分钟他也没有在开口的意思,相反嘴唇紧闭像是生怕自己说话似的。
袁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地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齐运达嘴唇闭得更紧。
“你是在怕什么?所以不敢说?”
这个红眼睛男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脑袋一动不动僵硬的像是脖子被石化了。
“你要说的事,和你今天自杀有关吗?”
照旧男人没有反应。
问了三句话都换来沉默,袁彻皱着眉看着柯然,冲着他使了个眼色,这小子不是挺会套话的?这会儿能派上用场了。
柯然喜滋滋地收到袁彻的“命令”,懒散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像是突然全身放松了,疲惫不堪地打了个哈欠。
在袁彻忍不住要打断他的“睡前准备”时,柯然突然开口了:
“你要说的话和你女儿有关?”
袁彻不再追问后,齐运达本来紧绷的身体开始慢慢放松了下来,脸上悲伤的情绪更浓,像是陷进了一段悲伤的回忆中。
柯然的问题就在他刚刚放松后问了出来,像是他觉得没有危险了,刚把门欠了一条缝隙,透透气的时候突然被不速之客闯了进来,击中了他的痛处。
齐运达猛地转头看向柯然,所有试图隐藏的神情一瞬间完全暴露出来:惊吓、惶恐、不安、痛苦还有绝望。
背对着的袁彻看不到他的神情,可也能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微微的颤抖。柯然找到根源了。他再次暗示柯然继续,准备好刨根问底。
可下一秒,齐运达却切断了自己所有的线路似的,迅速把头低垂下来,身体缩紧,这次不但嘴巴紧闭,眼睛也闭得死死的,打定了主意一句话也不准备说了。
柯然摆了一个无奈的手势,自行开了车门下了车。
袁彻盯着齐运达好一会儿,确定这人此刻什么话也不会再说后,也下了车。
袁彻把车门关上,把车门边站着的民警叫到一边: